冷靜點,對,她得冷靜,至少得找到打破這種困境的辦法,她不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成為他的負擔。
幾乎完整吞進她扭曲手臂的仙人掌此刻雖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但它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強壯有力,它蹭著尖刺,小心翼翼避開伊克莉絲身體上僅剩的一點肉塊,努力旋轉著包裹住她。
“呀~好痛!”
伊克莉絲突然抬起頭,她好像聽到一聲低低的痛呼,但這個聲音并不是她發出來的,卻和她的嗓音特別像。少女回頭瞥了眼裹著自己斷臂的仙人掌,她輕輕撫摸著植物身上的尖刺,將未流凈的血液抹在它身上,讓它變得更加堅硬粗壯。
「怎么了,椛,我讓你感到不舒服了嗎?」仙人掌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你繼續。”她不太確定自己的想法到底對不對,但總歸嘗試一下沒有壞處。
伊克莉絲撿起剛剛那根已經變化過模樣的尖刺,反手將它扎在自己的腿上。
“嘶——”
鏡子外的那個少女發出激烈的尖叫聲,她忍不住低頭按住自己的大腿,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逐漸出現了一個圓滾滾的深色小孔,慢慢往外冒著黑色的血。
“可惡!怎么會有這種術師,居然自殘。”咒靈大聲咒罵起來,雖然疼痛讓她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但她依舊忍不住嘲諷起來,“就算拿一點東西扎我你又能怎么樣,不過是這一點點疼,我完全能忍的!比起我練舞時遭受的苦,這算得了什么。”
狗卷棘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話,目光瞥向她有黑血流下的大腿,再下一波植物襲來之前飛速躲避著那些沉重又猛烈的攻擊,“「不許動」!”
說完這次咒言之后,他幾乎有些控制不住地開始咳嗽,這只咒靈并不是很強大的類型,卻因為會將傷害轉移到別人身上讓他難免有些畏手畏腳。
伊克莉絲將那根尖銳的細刺扎進腿里后一直觀察著鏡子外的情況,聽著那聲慘叫,她忍不住勾起唇角。果然賭對了呢,雖然這個咒靈能將傷害轉移到她身上,她自己身上出現的傷口也會原封不動的轉給對方。這就難怪它會找到機會直接把她關起來,就是怕她的身體出現什么異常吧。
所以,只要她死掉,那么這個咒靈也會隨之消失,伊克莉絲反手從仙人掌身上取下新的尖刺,將它的體積變大,握緊后掂了幾下。這樣死去的話或許還有點麻煩,這附近的植物不夠讓她恢復身體,可她有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狗卷棘因為自己而處理不了這只咒靈。
“真是蠢……”或許是察覺到了鏡子里的她的行為,那個少女發出充滿嘲諷的笑聲,“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祓除嗎,這種事之前來過的術師也不乏有發現的,但誰又那么爽快的zisha呢!更何況就算你想死,只要我切斷與你的聯系,到時候死的也只有你一個人。”
伊克莉絲望著透明屏障外的銀發少年,低笑道:“那種事,不試試看怎么知道。”
有時候還真得感激咒靈這種生物的口無遮攔,少女握緊尖刺,貼近自己的側臉。隨著手指逐漸用力,那根尖刺慢慢劃進她的臉頰,她猛地向下甩過,將自己的臉割出一條足有十幾厘米長的傷口。
而這道傷口在同一時間也顯現在了對方的臉上,那些植物們的攻擊并未停止,但她的舉動卻一瞬間出現了凝滯,她緩緩抬起手,撫上自己的側臉。
“臉,臉……我的臉……”
那雙鎏金色的瞳孔睜大少許,看著指尖上漆黑的血液微微顫抖著,她連嘴唇都忍不住開始發抖,像是難以置信一般。
“我的臉,我的……這是我的臉啊!芭蕾舞演員的臉上不能有傷口,不能有傷口——”
她發瘋似的重復著,手忙腳亂地捂住自己的臉,瞳孔凝聚出淚水。
“你這個混蛋,該死的垃圾,臭女人——你居然毀了我的臉!”
“什么叫你的臉,這是我的臉,如果不想被我毀掉就把我放出去啊。”伊克莉絲不甘示弱地嗆了回去,她甚至沒去聽那只咒靈的回應,直接用尖刺再次劃開自己另一邊的側臉,再次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即便她依靠自殘造成了傷害,但那名金發少女卻并沒有用植物恢復,伊克莉絲的腦內有什么閃過,她似乎抓住了這個生物的弱點,它雖然復制了自己的一切,也能使用她對植物的操控力,但說到底還是有弱點在的——它不能恢復被復制的術師本人對自身造成的損傷。
因為最看重的臉孔出了問題,那只咒靈根本顧不上操縱植物去攻擊眼前的少年,她捂住自己的臉,用植物的葉子擋住那些傷痕,痛苦的在一旁翻滾著。
“木魚花!”因為鏡子在對方手中,狗卷棘看不到內里發生了什么事,但咒靈哀嚎的聲音幾乎將這個空間震響,它臉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幾乎沒一寸完好的皮膚。
那個少女用雙手捂住臉頰,金色的瞳孔里透出扭曲的恨意,“混蛋……你以為我會這樣善罷甘休嗎,就算死我也要拉一個墊背的,而你最重要的同伴就別想再離開這里!”
隨即她惡狠狠地抬高手,操控著植物不顧一切地攻向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