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喬巧寫了一封信,請喬滿囤夫妻代為照看兩個閨女。如果她有什么閃失,這就當托孤了。
放下筆,將墨汁印輕輕吹干,放進信封里,用印泥封好??纯撮T口,孤云還侍立著那里,一副等她睡了才去休息的架勢。
她招手讓其靠近,將信遞出:“如果我五弟或五弟妹來了,把這封信交給他們。現在沒什么事了,你去睡吧?!?/p>
孤云接過信,躊躇片刻,突然對著她,雙膝著地,直挺挺跪了下去!
喬巧一怔,繼而微微蹙眉。
“起來說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說出來,我先聽一聽!”
她猜測與對方的身世經歷有關。力所能及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能幫則幫;但她不喜歡這樣被逼迫著幫忙。
兩行清淚涌出眼眶,潤濕孤云的面紗。她低頭站了起來,手撫自己肚腹。
“四娘子,如果您有機會去河宿縣的話,能不能幫我打聽一個人的行蹤?他叫馬節英!”
“為什么你覺得我會去河宿縣?”
喬巧有些驚詫?;貞浟讼轮八运?,她很確定自己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想參與攻打河宿縣的打算。
除非孤云偷看了她的信。
但不可能的。信上有印泥私戳,如果信件被人動過,穆容一定能發現并告訴她。
“四娘子,我僅是猜測。兩位姑娘的生父是現任河宿縣縣令,您想為孩子出這口惡氣,勢必要助官兵拿下河宿縣!”
孤云聽她口氣嚴厲,大約也想到了這一點。連忙抬起頭解釋。
“否則,您不會突然說去平城。所以,我妄加猜測了下您的行程……”
孤云惴惴不安朝喬巧施禮:“請四娘子恕罪。”
喬巧默然片刻,問她:“馬節英是誰?”
一提到這個名字,孤云咬牙切齒:“他是將我賣至青樓、又害我痛失腹中骨肉的那個畜生!”
“你還有過孩子?”
這點喬巧真沒想到,忙問:“孩子為什么失去了?是他打你導致流產的嗎?”
孤云默默搖頭。垂淚一會,回答:“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我懷上他的骨肉不久,他便因欠賭債,將我賣進了青樓?!?/p>
“青樓管事怎么會容忍我懷有身孕?當天晚上,便用一副虎狼藥,將我尚未成型的胎兒打了下來!”
孤云越說越平靜。到后面,連眼淚也不再流了,木然的仿佛是訴說別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