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重重一拍桌子,厲聲道:“你有什么資格不同意!如果不是你弟弟和侄子對阿錚先下手,他們會落得這個下場嗎!輸了就要認,自己技不如人怪得了誰?不想離開可以,那就去死!”
“你……你!”張穗眼含熱淚,捂著xiong口說不出話,她真的好恨,如果不是她,江海能成為現在的江老板嗎?沒有她家早年的扶持,江海現在不過就是個混混,哪天被人砍死了都不知道,現在他發達了,有本事了,就不把她、她的家人放在眼里,他就是個混賬!
江明錚,明爭,她每次聽見這個名字就惡心,他和他那個賤人媽裝都不裝了,就是要來爭家產爭位置的,她憑什么要給,江家所有的東西她娘家都該分一半,這小zazhong一分錢都別想要!他才該死!
“明禮,你也同意嗎?!”她難以自控地顫抖著,看向沉默的江明禮。
江明禮無奈道:“媽,只是五年而已,等風頭過去,阿詠還會回來的,我會在公司給他安排一個好位置。”
什么好位置,到時候隨便丟個閑職養著罷了。
“阿詠也是你的弟弟……”張穗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你現在是要幫著你爸和江明錚對付你媽和舅舅是嗎?”
江明禮抿著唇沉默了,他不是偏幫誰,而是他只在意誰贏了,他和阿詠關系是親密,但他能力差也是事實,他可以接受一個無能的弟弟,但不能接受一個蠢貨幫手。
江明錚冷眼看著他們一家子內杠,臉上緩緩浮現出快意的微笑,他知道會是這樣的,他們這樣的家庭,親情不是最重要的,誰有用誰贏了,誰就有資格上桌。他當然不滿意五年這個結果,但無所謂,張詠孤身一人離開資豐,他有的是辦法悄無聲息地弄死他。
還想著回來享福?做夢吧!
張穗余光瞥見江明錚臉上那抹戲謔的譏笑,心頭火氣更甚,各種難聽的臟話不要錢地噴,從江明錚罵到他媽,恨不得生吃了他,江明錚一直安靜地聽著,她越是罵得臟他就越要笑,總之不會是他先氣死。
最后還是江明禮將人帶上了樓,客廳才清凈下來,江海一直觀察著江明錚,見他始終不動聲色又對他更滿意了一些,他清清嗓子,“這件事就這么算了,等你大哥訂婚宴結束,我會派人把張詠送走。”
“都聽您的,老板。”江明錚陰陽怪氣道,橫豎他打定主意不會讓張詠有命回,和一個死人計較這幾天沒意義。
聽到他語氣和稱呼,江海火氣蹭得就沖上了頭頂,從沒有哪家的兒子像他這樣,叫爸爸老板!他怒道:“江明錚,你這是什么態度!”
“您什么做派,我就什么態度。”江明錚往沙發里一靠,譏笑著挑釁,“他們招招想讓我死,您卻對他們輕拿輕放,偏心眼偏成這樣,您難道指望我跪下感恩嗎?”
“他們是你舅舅和表哥!你以為踩死他們你能獨善其身嗎?!”江海勃然大怒,但語氣里又夾雜著一絲父親對兒子的語重心長,“拔出蘿卜帶出泥,動了他們,也會傷我們自己的筋骨,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明知如此也要出了心里的惡氣,難道同歸于盡就是你要的結果?”
“他們要我整條命,那我自損半條換他們兩條也是我賺。”江明錚不甘示弱地與他對上,語氣越來越不客氣,“明知道有人盯著我時刻準備咬死我,我不弄死他們一了百了,難道還要留著害自己嗎?傷筋動骨怎么了?總好過我死吧!”
“而且我要提醒你。”江明錚神情譏誚,目光如冰鋒,“張長禾是江明禮的舅舅,不是我江明錚的!他們對我怎么樣,你心里最有數!”
江海被他一番話氣得臉色鐵青,可聽到最后一句又覺得心里有愧,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他驀地就明白了張穗為何歇斯底里,江明錚這夾槍帶棒的態度實在很難讓人心平氣和。
空氣驀地凝固,彼此間沉默了很久,江海打量著江明錚,突然驚覺他其實已經是個可以獨當一面的男人了,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他怎么變成這樣的,他作為父親一概不知。
江海心口的氣突然就散了,他嘆了口氣,意有所指地妥協道:“起碼在你哥哥訂婚宴結束前,你給我老實一點。”
言外之意就是,出了資豐,江明錚想干什么,他可以睜只眼閉只眼。
他又緩和了語氣提醒,“你記得邀請你舅舅一家來參加你大哥的訂婚宴,他們是你的親戚,將來用起來總比外人放心。”
江明錚聽出他語氣里的求和之意,默了默,到底也收斂起了脾氣,垂首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