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在一起也不算冷。◎
裴牧青計算著時間,覺得還有一陣,可以慢慢規劃,找個妥帖的理由,把小兔和自己分房睡。
沒等到裴牧青先向小兔提出搬家的事情,意料之外的化形期到來了。
晚上的時候,小兔鉆研了一會兒《獸醫臨床診斷學》這本天書,兔子腦袋飽和得快要暈過去,頭昏眼脹地準備和小狼嘀咕幾句。一轉頭,發現身旁的小狼趴在他身側,兩只爪子直直地往前伸著,輕輕地打著呼嚕。流暢的脊背隨著呼吸一起一伏,顯出肌肉的緊致輪廓。
竟然沒有等兔子說晚安,小兔暗暗稱奇,悄悄伸出一只兔耳朵,懸浮在小狼頭上聽聽,確認裴牧青是真睡了,而且睡得很沉。
好吧,小兔把天書放好,扯了被子給他和小狼蓋上,伸手關了臺燈。
“晚安。”他湊到小狼身邊,捋順臉頰下的絨毛,才把臉靠過去,避免誤吸入引發打噴嚏的癥狀。
小狼三角尖尖耳朵動一下,也自動把一只爪子收斂點,給小兔騰出一個空間。
小兔沉沉地睡去,又熱氣騰騰醒來。
才十一月份,小兔的被窩已經像個大烤爐,蒸得兔耳朵都濕噠噠冒汗,絨毛黏在一起。在多次踢被子,掀翻身旁的絨毛無果后,兔子帶著怨氣和疑問,哼唧一聲睜開眼睛。
伸手摸了摸身側,天吶,燙得驚人。
小兔雙眼瞪大,睡意全無,坐起來,把雙手插在小狼的絨毛里,感受著不尋常的體溫,像在衛生間里的烘手機。
他打開臺燈,拍拍狼腦袋,“裴裴。”
沒有反應。更用力了一點。
小狼發出沉重的呼吸。
小兔趴在旁邊,用手指扒拉開狼眼皮,露出底下翻著白眼的藍眼睛。
哦,不,小兔把狼腦袋托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按照自己學的野路子,雙手掰開狼嘴巴,查看有無嘔吐物。
還好,尖牙密布的狼嘴里,是干凈的,一條大舌頭安分地呆在里面,也沒有順勢垂出來。
小兔正準備去找體溫計,他記得醫院里小狗測體溫的方法,應該小狼也通用。他聽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動靜,轉頭一看,小狼趴著,像個大號的布娃娃,疑惑地半睜著藍眼睛,“嗚……?”
聲音有氣無力的,小兔湊上去,觀察著他,“裴裴,你好燙,是發燒了嗎?”
小狼不語,只是把小兔耳朵撈過來,枕在下巴底下,看了小兔一眼,三秒后,鼻子發出小豬一樣的呼嚕聲。
兔耳朵墊在底下,像是頂了一個電熨斗。小兔著急地把耳朵拔出來,雙手各掰開一只狼眼睛,“不要睡。”
兩眼翻白的小狼,其實依舊貌美,是商店櫥窗里擺著的搞怪娃娃,不太聰明的樣子。
小狼再次被小兔暴力弄醒,還沒來得及哼唧一聲,眼皮被強行固定在上面,小兔鉗著他的腦袋,“裴裴,等一下睡,先變成人,你生病了。”
“嗚嗚?”小狼歪著腦袋,試圖枕在小兔手上,繼續睡覺。
“不、許、睡!”小兔給了小狼腦袋一掌,抬起一只狼爪,去撓他的咯吱窩。
“嚶!”小狼蜷縮起來,滾到另一邊,清醒了些,露出一雙清澈的圓眼睛。他聽見小兔講,“快變回來裴裴,我還沒有看完那本教材,還沒有看到治療小狼發燒的辦法。”
“兔只能給你吃一點人類的退燒藥。”
裴牧青用毛茸茸的爪子抹了把臉,腦袋昏昏沉沉的,摸索著叼著睡衣去了衛生間。
等他出來時,迎面撞上早已等候在外的小兔醫生。手臂被抬起來,迅速塞了一個體溫計,再手動夾好。腦袋上先貼上一只兔耳朵,裴牧青聽見小兔驚呼,“這樣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