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出來時,迎面撞上早已等候在外的小兔醫(yī)生。手臂被抬起來,迅速塞了一個體溫計,再手動夾好。腦袋上先貼上一只兔耳朵,裴牧青聽見小兔驚呼,“這樣燙!”
他被小心翼翼地領(lǐng)到床邊,小兔把他伺候到床上,蓋上被子,再灌了一壺?zé)岬美鄙囝^的燙水。一通折騰下來的裴牧青腦袋清醒,還冒了一身汗。
他無奈道,“沒事小兔,可能是化形期到了?!?/p>
小兔把沾了水的毛巾在他臉上像擦桌子一樣,左右上下抹了一把,放手邊。他回身打開手機(jī)看了一下時間,把體溫計拔出來,瞇著眼睛看溫度。
“你都要爆炸了,怎么會沒事?!毙⊥每吹缴厦娴闹訜o限接近于四十,大驚失色,兔耳朵也亂七八糟地抖了幾下。
裴牧青看著忙碌調(diào)配藥劑的兔子,啞著嗓子寬慰,“我這幾年都這樣,別擔(dān)心?!?/p>
小兔不由分說,先灌了退燒藥,又扒拉開一個退燒貼,糊在他腦袋上。
“上次沒有這樣發(fā)燒,我覺得要去看醫(yī)生?!毙⊥冕t(yī)術(shù)不精,認(rèn)為還是去專業(yè)人士那里扎一針,會好一點(diǎn)。
裴牧青死活不肯,說要睡覺,賴在床上病歪歪地不動彈。
“……”真讓兔子操心,小兔把毛巾再次用熱水打濕,給裴牧青的爪子和胸膛搓了一把。這是他剛才在網(wǎng)上查到的方法,希望能夠奏效。
裴牧青迷迷糊糊,已經(jīng)快要昏睡過去,胸前一涼再一熱,火辣辣的痛感卷席他。抬開沉甸甸的眼皮,發(fā)現(xiàn)自己胸前紅了一大片,小兔師傅正在勤勞地給他刮痧,手臂肌肉暴起,用毛巾給他的一條手臂拋光。
“兔兒……”裴牧青這下真有點(diǎn)虛弱了,蔫噠噠地講,“我好困?!?/p>
“你先睡,我給你擦一下。”小兔手上使勁兒,給裴牧青的手臂搓得紅彤彤,覺得效果應(yīng)該會超級加倍,滿意點(diǎn)頭。
“好了好了,乖乖,我真的沒事。”眼看自己另一條手臂也要慘遭毒手,裴牧青哄著兔子,“我覺得好了很多。”
真的?奏效這樣快嗎,那兔子要抓緊時間把四肢都擦過去。他擼起睡衣袖子,這也是個體力活兒,好在在醫(yī)院洗貓洗狗,也鍛煉出強(qiáng)壯的手臂。
毛巾被裴牧青抽走,放在床頭,他聽見裴牧青講,“兔兒,很晚了,快去睡覺,我感覺我已經(jīng)要痊愈了?!彼犙壅f瞎話,試圖逃出兔爪,又想起什么,他又哄兔子,“乖乖兔兒,你今天在這里睡好不好,我去隔壁,感冒會傳染?!?/p>
小兔趴在床邊,一雙圓乎兔眼傳遞著責(zé)怪。怎么把兔子想得這樣冷漠,小狼生病,兔子當(dāng)然要守護(hù)在旁邊呢。
奈何裴牧青堅決不允許,并趁著小兔不注意,化為一只敏捷的狼,躥到隔壁房間,把門鎖上了。
?小兔追出去,勉強(qiáng)嚼下怒火,輕聲拍門,“給兔,開起來?!?/p>
“嗚。”我要自己睡,你快回去。
“開門,我是兔子。”小兔疑心裴牧青燒糊涂了,否則怎么會拒絕兔子的照顧陪伴,他點(diǎn)明自己的身份,算作提醒。
嗚,睡了。門內(nèi)發(fā)出馬達(dá)一樣的呼嚕聲,傳到貼在門上的兔耳朵里。
小兔腦袋冒煙,兔耳朵忍不住卷起來錘了這個破門一拳,不識好兔心。
在門外傻站了一會兒,小兔鬼鬼祟祟,撅著屁股,扒拉著門,兩只兔耳朵貼在門上,他倒是要聽聽裴牧青是不是真的睡了。
好吧,沒有兔子也睡得這樣香。小兔垂著耳朵,唉聲嘆氣地回去,撲在帶有余溫的被子上,把哼唧聲埋在被子里。
看一下時間,確實(shí)應(yīng)該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
小兔收拾好心情,把裴牧青的枕頭豎過來,蓋好被子,自己雙手摟住,兔耳朵也扒拉住,嗅著裴牧青的氣息,強(qiáng)制自己睡覺。
過了半小時,一雙兔兔眼在黑暗中清醒地瞪著,耳朵煩躁地敲敲枕頭。兔睡不著,沒有裴裴。
他坐起來,躡手躡腳去樓下翻抽屜,兔子記得裴牧青說過家里有備用鑰匙。
哼哼哼,小兔雙眼發(fā)光,捧著鑰匙摸上樓,嘴角掛著得意,悄悄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