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內的真氣因剛才的突襲驟然沸騰,再次分化成赤金與黑金兩股力量在經脈里瘋狂沖撞,但這次卻不再是全然的對抗,它們在追逐中形成奇妙的共振,像兩柄互相打磨的利刃,越撞越銳,越磨越烈。
當破邪刀劈開最后一道殘影時,奇經八脈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仿佛有層無形的壁壘被徹底撞碎!
“呃啊!”
溫羽凡悶哼一聲,半跪在地,掌心的破邪刀發出震耳的嗡鳴,刀身的饕餮紋仿佛活了過來,流轉著嗜血的紅光。
雪地里,紫金色的真氣如噴泉般從他體內噴涌而出,在漫天風雪中凝成一道丈許高的睚眥虛影。
龍首高昂,豺身矯健,獠牙間噴吐的烈焰竟將飄落的雪片瞬間蒸成白霧,空氣中彌漫著熾烈的熱浪,與周遭的嚴寒形成詭異的對峙。
虛影的金色豎瞳掃過遠處隱入風雪的黑影,發出一聲震徹云霄的咆哮,宣告一場突破的降臨。
夜鶯追出來時,靴底踩在結了薄冰的青石板上,差點打滑。
她扶住回廊的木柱穩住身形,抬眼就看見溫羽凡正緩緩站起。
他周身那層紫金色的真氣已凝成實質的光繭,像裹著一層流動的琉璃,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錚錚”的金石交鳴,仿佛肺腑里藏著座小熔爐。
方才還布滿紅血絲的眼底,此刻已褪去所有躁動,只剩下深不見底的清明,像被大雪洗過的夜空,連最細微的星光都看得分明。
“先生……你……”夜鶯的聲音打著顫,尾音被凍得發飄,她看著那層光繭漸漸融入溫羽凡體內,露出的墨色衣袍上,雪粒剛落下就被蒸騰成白霧,在他肩頭繞成小小的氣旋。
溫羽凡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指尖傳來的力量沉穩得像壓著座山,再沒有半分真氣紊亂的滯澀。
他能清晰感覺到丹田深處,那枚旋轉的紫金色光丹正緩緩舒展,內勁九重的壁壘在剛才那陣劇痛后徹底崩塌,經脈里的真氣如江河奔涌,再無阻礙。
“成了。”他望著遠處風雪中隱去的黑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光丹轉動時帶起的勁風,竟將鬢角的碎發吹得筆直,“他們想趁我突破時動手,卻反倒給了我最后一把火。”
雪還在下,大片的雪花斜斜掠過他的肩頭,觸到皮膚的瞬間就被真氣蒸成白霧,在他周身織成層朦朧的光暈。
夜鶯的狐貍耳朵“唰”地豎得筆直,尾尖卷著的冰棱還沒來得及抖落,整個人已經像團粉色的毛球撲進溫羽凡懷里。
毛茸茸的狐耳蹭過他的下頜,帶著點雪粒的冰涼,蓬松的尾巴歡快地掃著他的腰側,力道大得幾乎要把人掀倒在雪地里。
“先生!你突破了?真的突破到內勁九重了!”她仰起的臉上還沾著剛才燉湯時蹭到的淺黃湯汁,鼻尖凍得通紅,眼里卻亮得像落了滿眶的星子,連睫毛上的雪粒都映著光。
溫羽凡能感覺到她胸腔里抑制不住的震顫,像揣了只歡騰的小兔子,連帶著他掌心溢出的紫金色真氣都泛起細碎的漣漪,將她發間未化的雪粒瞬間蒸成白霧,在兩人之間繚繞成小小的云團。
“別太激動了。”溫羽凡抬手按住她毛茸茸的腦袋,指腹穿過柔軟的發絲,觸到耳尖那撮最敏感的絨毛。
指尖剛一碰觸,夜鶯的耳朵尖就“嗖”地抿成了飛機耳,卻把臉埋得更深,鼻尖抵著他的衣襟蹭了蹭,悶在他胸口嘟囔:“太好了……以后就沒人能隨便欺負先生了……”
她的聲音帶著點鼻音,混著暖閣飄來的雞湯香,像團溫熱的棉花,輕輕落在溫羽凡剛經歷過真氣沖撞的心上。
光繭散盡的真氣還在他經脈里緩緩流淌,而懷中小狐貍的體溫,卻比那紫金色的光丹更能暖透這風雪天里的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