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咳一聲,嘴角滲出血絲,卻露出一個森冷的笑。
殿外突然傳來整齊的鎧甲碰撞聲,數百禁軍已將大殿團團圍住。
孟茵手中的葡萄“啪”地掉在地上,臉色瞬間慘白。
“不可能”鎮南王猛地站起身,“你明明已經”
“快死了?”顧景珩接過話頭,在侍衛攙扶下勉強坐直,“朕確實命不久矣”
他目光掃過面無人色的二人,“但在那之前,足夠清理門戶了。”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那個真正愛他的人被他親手推開,而這些豺狼虎豹,卻被他當成了貼心人。
心臟傳來撕裂般的痛楚,不知是病情加重,還是悔恨噬心。
9
鎮壓叛亂后,顧景珩終究沒再來青崖山。
或許他也明白了,我不會也不能再救他了。
但是他想活下去。
所以,他命人將鎮南王和孟茵囚在了地牢,找來西域巫醫施以換血邪術。
地牢里日夜回蕩著孟茵凄厲的咒罵聲:
“顧景珩!是你眼瞎心盲!是你自作自受!”
她的聲音已經嘶啞,卻仍充滿怨毒,“有人掏心掏肺對你,你不領情,親手把她逼走!現在妻離子散,都是你活該!”
鐵鏈嘩啦作響,伴隨著巫醫念咒的低吟。
孟茵的慘叫聲漸漸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血液滴落的聲響。
這邪術確實讓顧景珩回光返照了幾日。
但很快,他的皮膚開始潰爛,新換的血在體內沸騰。
御醫戰戰兢兢地稟報,此法最多再撐三日。
“那就再抓人來換血!”他已經完全瘋魔,雙眼赤紅如鬼,“去抓壯丁,抓死囚,有多少抓多少!”
第一夜,十名死囚被抽干鮮血,尸體堆在宮門外。
第二夜,他連宮人都開始抓。
整個皇城籠罩在血色恐怖中。
可這種奸邪之術,必會招來天譴。
第三夜子時,一道驚雷劈在寢宮屋頂。
宮人們驚恐地看見,顧景珩的七竅突然涌出黑血,渾身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脫落。
“不朕不能死”
他拖著潰爛的身軀,一寸寸向殿外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