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我是瘟神在世。
雪不斷掉,落了我滿身。
殿內燈熄了,父皇氣還是未消。
冷意不斷侵蝕著我的理智,我掐著自己的手心,努力的睜開眼。
翌日,天微明。
宮人魚貫推門進殿,向盛帝傳話的聲音傳進我的耳畔。
“陛下,御南王跪了一宿,還在雪地里跪著……”
盛帝冷鷙的聲音傳了出來:“他愛跪就跪,誰都不許扶他!”
我聽得恍惚,只覺整個人好似被冰封住了一般。
眼皮越來越重。
身體也越來越搖晃。
不能睡,不能倒下。
我要懇求父皇收回成命,不要遷怒兄長。
不知過了多久,我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竟然開始出現了星星。
耳畔有人喚我:“王爺,王爺……”
是兄長嗎?不,他還在牢里。
是姜拂月嗎?只有她把我當成王爺看待。
可她此時此刻,應當是陪在謝公子身邊。
我咬著舌尖,腦子清醒了一瞬。
一個小太監擰著眉站我面前,推了推我。
“王爺,容瑾王在宮門口等著您。”
我一個激靈,一整個提起了精神。
“兄長出來了?”
小太監不太想搭理我,但還是應道:“邊關戰亂,陛下給了容瑾王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我如釋重負,踉蹌地從地上爬起,整個人卻直直往前栽到。
小太監眼神閃過不忍,扶了我一把。
“謝謝。”
我扶著宮墻,拍掉自己身上的積雪,踟躕著朝皇宮門口走去。
飛雪落下,我看著遠處一身黑色盔甲的裴容瑾,瞬間五感雜陳。
“兄長……”
他才從牢獄中出來,鎧甲甚至都還在往外滲血,染深了一片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