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沅芷的意識還有些混沌,只記得刺骨的寒風,狂奔的快馬,還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醒了?”溫和清朗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
窗邊的男子轉過身來,清俊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他放下手中的藥杵,走到榻邊,自然地探手覆上蘇沅芷的額頭,他的指尖微涼,帶著淡淡的草藥清香。
“嗯,燒退了,感覺如何?傷口還疼得厲害嗎?”陸長庚的聲音很輕,帶著溫和與關切。
蘇沅芷怔怔地看著他,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頭,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陸長庚微微一怔,隨即眼中掠過一絲了然和更深的心疼。
他沒有說話,只是動作極其輕柔地拿起旁邊溫熱的布巾,小心翼翼地為她擦拭臉上的淚痕。
“沒事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柔和,“都過去了,你現在很安全,在這里好好養傷,伯父伯母都在外面,他們很擔心你?!?/p>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喉嚨卻干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別急,喉嚨干啞是正常的,你昏迷太久,又發著高熱,損耗極大。來,先喝口水潤潤?!?/p>
陸長庚放下布巾,小心地扶起蘇沅芷,將碗沿湊近她的唇瓣。
蘇沅芷趁機打量著這間陌生的竹屋。
“這里……是哪里?”
陸長庚放下水碗,扶著她重新躺好,掖了掖被角。
“這是我家,在山谷里,我叫陸長庚,是個郎中,前些日子,你爹娘帶著你找到了這里。你傷得很重,一直在昏迷。”
爹娘……蘇沅芷的心猛地一縮,目光急切地投向門口的方向。
仿佛心有靈犀,竹屋的門簾被輕輕掀起,蘇正清和蘇夫人相互攙扶著走了進來。
蘇夫人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樣空洞,此刻充滿了失而復得的巨大驚喜:“沅芷!你醒了!”
她撲到榻邊,手顫抖著撫上蘇沅芷蒼白冰涼的臉頰,泣不成聲。
蘇正清站在妻子身后,布滿血絲的眼眶也瞬間濕潤,不斷重復著:“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陸長庚默默地起身,悄然退到了一旁,將這片空間留給了剛重逢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