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凝成的手朝我伸來,“快幫我打開棺材,里面的怨氣快把我吞噬了。”
我的手指已經碰到棺蓋,脖子上的木牌突然燙得像烙鐵,眼前的導師幻影瞬間扭曲,皮膚裂開露出里面的白骨,嘴里噴出的黑霧裹著無數細小的骨頭渣。
“孽障!”
周墨生將兩塊玉佩合在一起,白光
“騰”
地炸開,幻影發出凄厲的尖叫,在光芒中漸漸消散,露出塊正在燃燒的骨繡。繡品上的圖案竟在變化,三座山的輪廓里爬出無數只手,最后定格在昆侖雪山的圖案上。
石棺隨著繡品燃燒緩緩打開,里面沒有尸體,只有個嵌在棺材底的凹槽,形狀正好能放下合璧的玉佩。周墨生將玉佩嵌進去的瞬間,石棺突然劇烈震動,棺材底裂開道暗格,里面放著個血布包裹的木盒。
打開木盒的剎那,我突然聞到股熟悉的香味
——
是老婆婆灶房里的草藥味。盒里裝著半張地圖和一封信,信紙抬頭寫著
“致守棺人后人”,落款日期竟是三十年前。
“這是我爺爺的字跡!”
周墨生剛念了兩句,突然臉色煞白,“他說第三棺在昆侖雪山,但那里守著的不是怨氣……
是能操縱百鬼的骨繡師本人!”
話音未落,溶洞突然搖晃起來,頭頂落下無數碎石。阿秀指著洞口尖叫,我們回頭一看,那座尸骨拼成的巨像竟從水里爬了上來,綠火胸腔里映出無數人影,最前面的正是那個道觀老頭!
“他在操縱怨尸!”
周墨生拽著我們往石棺后的通道跑,“這老頭根本不是道士,是骨繡師的后代!”
通道里漆黑一片,身后傳來骨頭摩擦的
“咔嚓”
聲。我摸著脖子上的木牌,突然想起老頭說的話
——“棺材里的東西會變成你最想念的人”。可剛才那幻影,除了導師,還閃過老婆婆的笑臉,她手里提著的藍布包,跟阿秀懷里的針譜包一模一樣。
跑出通道時天已微亮,龍脊山的霧氣正在散去,可遠處的天空盤旋著一群黑鳥,它們的翅膀掠過陽光,竟在地上投下骷髏形狀的影子。周墨生展開那半張地圖,昆侖雪山的標記旁畫著個奇怪的符號,跟阿秀手腕上剛浮現的繡針圖案完全吻合。
“咱們得去昆侖雪山。”
周墨生把地圖折好,“但我總覺得不對勁,剛才石棺里的繡品在燃燒時,我好像聽見……
老婆婆的聲音在說‘別信針譜’。”
阿秀下意識摸向懷里的藍布包,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
包角不知何時滲出了黑血,正順著她的手指往下滴,在地上匯成個詭異的符號,跟骨繡上的詛咒標記一模一樣。
遠處道觀的方向突然升起黑煙,我們用望遠鏡望去,只見那座破敗的道觀正在燃燒,火焰中飄著無數紙人,每個紙人的臉都畫著阿秀爺爺的模樣。而在道觀門口的灰燼里,跪著個模糊的黑影,正緩緩朝我們這邊揮手,手里舉著半塊沾血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