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打太多仗,不然今年都不一定能回來。
洛陽大街小巷之上,百姓們好奇地看著魚貫入城的軍士。
有風雅之人坐在樓上,當著漫天風雪,輕搖羽扇,談笑風生。
“虎兕出于柙,是誰之過與?”有人問道。
“你這話才過了呢。殺鮮卑,有什么過錯?”有人反駁道。
“鮮卑乃中朝禮聘而來的兵將,殺了他們,豈非失信于人?中朝大國,還講不講信義?”
“信義——可是有些人帶頭不講的吧?”
“閉嘴,飲茶。”
“說得極是,這茶湯不錯。”
雖然大家都閉嘴不說話,但眼睛都看著街道上的兵將。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禁軍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有記性好的人想了想,禁軍似乎是前年四五月間成軍的吧?當時就萬余人,以東海王國軍為主。而那支東海王國軍,最開始只有數千人。
后來補入了不少逃回來的潰兵,以洛陽中軍老卒為主,再又招募新兵,才有了如今的禁軍。
老兵和新丁混雜,就是這支禁軍的底色。
現在看來,老兵還是老兵,新丁卻有些不一樣了,成熟了許多。
有那懂軍事的暗暗思忖,這支三萬余步騎的禁軍如果再好好整訓個一兩年,甚至拉出去打幾仗,應該會更強。
雖然比不上蕩陰之戰前的洛陽禁軍,但也不是誰都能輕侮的。
想到此處,他們暗暗松了口氣。
袞袞諸公,可千萬別亂來啊。
好不容易呵護起來的新禁軍,若是被你們整垮了,以后誰來保衛洛陽?
大軍緩緩而行,分至各處軍營屯駐。
眾人看了許久,直到最后一支營伍過完,才收回目光。
說實話,大伙以前是不太看得起這些武夫的。
但如今嘛,啥也別提了,一年年的戰亂,讓人心煩。
公卿巨室還罷了,他們這些底層士人受傷害最深,真沒啥資格厭惡兵家子。說破天,你也得靠人家來保護啊。
回到金墉城駐地后,邵勛第一時間召集了諸位軍官骨干。
他準備派出一部分人馬,協助他們把家人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