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糊涂啊?!鄙蹌撞豢蜌獾卣f道:“麥飯再難吃,總比餓肚子強啊?!?/p>
王衍想了想,微微點頭。
王彌這么一鬧,今年很多地方的糧食必然減產,確實要想想辦法了。
“其實不僅僅是洛陽。”邵勛又道:“或可朝廷具文,發至司、豫、兗、徐、青五州,令其著手此事?!?/p>
“有這必要?”王衍疑惑道。
“居安思危,未雨綢繆?!鄙蹌谆氐?。
“在司州行此事即可?!蓖跹芊駴Q了,但又沒完全否。
“也罷?!鄙蹌讎@了口氣。
能在司州推行此事也不錯了。
看如今的情形,匈奴連河東、平陽二郡還未打下,即便明年南下,也不會來得太早。
只要六月以前不來,那么司州各地的冬小麥就收獲了,大大充實了庫存。
相反,如果還是按照老傳統,明年“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萬一匈奴在秋收前南下,可就慘了。
退一萬步講,哪怕匈奴沒趕上秋收,萬一明年有旱災、蝗災呢?
夏天溫度高,適宜蝗蟲大量生長,而冬天幾乎沒有。
夏天的旱災頻率還遠超其他三個季節。
比起粟,越冬小麥遭受災害的風險較低,產量還高,是非常理想的規避風險的農作物。
“你一個武人,如此關心百姓生計,真是難得?!鼻枚ù耸潞螅跹荛_了句玩笑。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邵勛義正辭嚴地說道:“我實不忍看到餓殍遍野之類的不忍言之事?!?/p>
“嘩啦!”王衍還沒說什么,書架后面響起了一陣動靜,隨后便是悄然遠去的腳步聲。
王惠風走在前頭,面有好奇之色。
王景風有些懊惱,不住地說道:“阿妹,實不怪我。魯陽侯說這話太好笑了,我沒忍住。”
王惠風不理她,還在想著方才魯陽侯的話。
雖一兵家子,亦關心百姓生計,比起很多放浪形骸的士人,卻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