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疾行,與時競速。
但不論再怎么快怎么趕,也是不可能三日行軍千里的,哪怕是最精良的墨甲鐵騎,一日行軍至多是百逾里,千里路,至少得耗時半個月,已是極限。
真的能在三天半入郢的,其實只有透過驛站,換馬不換人且不眠不休的大都護,以及他身邊的親信十人。
那中軍三營與親衛軍呢?
鐵巖城的中軍三營,是全軍最精銳之卒,一人配三馬,需得三日半趕到二線西河城,全員整裝再換馬,又耗時兩日至江邊,立寨建營,拉起木塔與柵欄圍墻。他們的軍務,是確保全軍最后立足之身的建設。
相較中軍三營初六才拔營,親衛軍早已先行一步。
江邊集結的親衛軍,在中郎將燃千里符瞬移的前五天,便已渡江,而離旨綬江最近的縣城,綬緣縣縣令,是宋軍師的弟子,為兩年前朝堂博弈,用皇城親勛翊衛隊正交換來的崗位,在任滿三年前,正好迎來這次的機遇,否則往后又不曉得要換什么出去。
從大楚疆域圖上來看,旨綬江往西五百五十里,可至鐵巖城;往東五百里,可至京郢。
親衛軍兩千騎,從緣綬縣出發,首日百里會過三鎮,但這三鎮收邊郡行賄多年,只會看著鐵騎呼嘯而過,不會干涉,也不敢阻攔。接著夜行軍,雖說夜間有膽起身點燃烽火的縣尉,在邊郡隨處可見,但在楚腹,卻是鳳毛麟角。
次日再趕八十里路,這八十里,肯定會驚動沿途縣城,但不要緊,哪怕他們上呈通報,也無所謂,因為第三日,他們將會在楚境內消失。
如何消失?
離京郢越近,縣城越密,不再是安插多少自己人,或是花多少重金收買,就能夠隱藏的了。
因此,只能從暗處走到明處。
恰巧,禁軍每月月初,都會例行操演。
禁軍二十萬,十二衛,由大楚六軍系各分擔兩衛。鐵墻軍輪守的右武衛,于潤六月初一出城,行軍三日,走三百里,演練最急行軍之速,并于初四整頓后返京。
右武衛一萬六千人,在鹿野縣與親衛軍兩千人匯流后,每日行軍五十里返郢,預計初九抵達。
正好符合月初十日操練之期。
而大都護,將在初十的子時進京。
“如此一來,親衛軍反而比我早進京?”大都護在馬背上喝問。
“是。”祭酒臉色慘白,兩跨已滲出血。
“天要亮了,等等你用百里符進京。”
“就算主公不說,我也會燃符的。”祭酒呲牙咧嘴。
“嘿。”大都護淺笑。
大都護與祭酒,兩人被親信圍在中央。前方領路有三位,一位筑基小仙,兩位仙子,均為鐵墻軍嫡系;左右各兩位,是張家隱密栽培的死士,一小仙,三仙子;壓隊三位,是聚仙樓仙子,一小仙,兩仙子。
十位親信,三位小仙,七位仙子,陣容已屬頂規之列。除非老祖親臨,否則即便遭遇大仙偷襲,也能阻擋片刻,而片刻,就足以讓大都護燃符脫身了。
“你之前說,駕駕”大都護腿夾馬腹,再問:“尚書的幼子”
“是。”祭酒強忍腳痛,轉移注意,回想那位靈種:“我看不透他”
“怎說?”
“主公可聽過,駕郢城四大紈绔?”見大都護搖頭,祭酒繼續說:“他是其一,還自封了個東南西北的稱號,東酒豪、南護花、西賭俠、北武癡,市井小民戲稱東酒鬼、南segui、西賭鬼、北厲鬼他呢,是護花,王千觴。”
大都護蹙眉:“這聽其名應為酒豪才對,不過,這是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