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環一圈三十里,共八門,每門皆有禁衛軍駐守,但若不沿著圍墻,又無法騎騁跑馬。因此,這是注定得挑戰禁衛軍底線的競技。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郢城人就是磨嘰。”
“行。”
熊暮楚轉頭對身旁仆役低聲吩咐,后者聽完,拱手后快步離去。王千觴早就騎在他的奔馳獵豹上,等候起跑。杜鈞安則是跟周圍一旁的人群,收錢下注,動作熟稔至極。
木水青牽著白龍駒,跟著眾人走向內環北門,他遙望城墻,高約三層樓,衛兵徘徊于上,侍衛堅守其下。
內中外三環,總共二十四門,由禁軍十二衛輪流守衛,有鑒于史上幾次內外勾結之例,十二衛駐防之門不再固定。每日輪流駐守,會由校尉抽簽,隨機選門,從外環八門開始抽,抽完離席,之后再抽中環八門,如此一來,外環守衛并不知曉中環與內環的守衛順序。
同樣,中環八門抽完后,若發現有跟外環同方位之門重復的禁衛軍,則重抽,直到完全不同,才會離去,最后再抽內環門,撇除例行操演之衛,以及輪休的三衛,共八衛輪抽外中內各八門。不過僅有一個例外,內環北門,是離皇城最近之門,固定由左御衛職守。
熊暮楚走在最前頭,身后王千觴與木水青跟著,再后約十幾人漫步緊隨,一步步朝著城門走去,有的停下腳步逛逛商鋪,有的遣派仆役去呼朋引伴,一群人浩浩蕩蕩,踩踏迎風。
忽有一仆牽匹烏黑駿馬,趕至熊暮楚身前,他點頭接過韁繩,回身看向兩人,也不介紹,徑自開口:“快到北門了,再往前可能就會被侍衛阻攔,從這里開始吧。”
不是問句,而是命令。
“沒問題。”早在馬背上的王千觴笑應。
木水青,翻身上馬,臉僵直一瞬,才答:“但繞一圈后,可不能回到這條街,先抵達北門者,即為勝者。”
“當然。”熊暮楚頷首,俐落上馬。
“三弟不一起玩玩?”王千觴轉頭問。
徐鈞安猛搖頭,甩動雙層下巴。
“那大家也一起來吧。”王千觴對著身后的紈绔邀請。
眾人笑鬧之余,又有五人起哄加入賽局,頓時將北門前的主干要道擋去一半,路過行人見是京郢四少在此,紛紛繞道而行。
日光初至三竿,一切就緒。
徐鈞安雙眼靈動,帶著緊張焦躁與一點點的不安,對著眾人大喊:“開始!”
“唰唰唰唰”
八騎沖出,直奔內環北門,北門守衛看見八騎沖來,準備上前嚇阻,卻沒想到他們臨門之際,猛然右拐,沿著圍墻,急馳而去。
“嘩”一票公子哥興高采烈,猛追在后,又紛紛跑上墻頭,隊正還在城門旁一臉愕然,而副隊也不敢阻攔這些勛貴子弟登墻觀賽,反而還得護著他們別在爬階時摔著。
三十里,說長不長,快馬加鞭,不用半個時辰便能跑完,不過內環城墻并非真的圓形,而是根據地貌有外擴與內凹,加上每門皆有外推樓塔與腹地,因此并不是繞個環狀而已,有時得左拐右彎,有時得爬坡,有時還得躍過積水。
“哈哈哈!”王千觴落后熊暮楚半個馬身:“痛快!”
雖沒能瞧見一馬當先的熊暮楚表情,但從后方也能看出他嘴角上揚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