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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銅心（第1頁）

雨水敲打著古玩市場的青石板路，陳野的銅手緊握著那本陰債錄，指節因用力而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響。青銅色的皮膚已經蔓延到了右肩，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一陣尖銳的刺痛，仿佛有銅錢在血管里滾動。

祁墨軒的招牌在雨中顯得格外陳舊。陳野推門而入，門鈴發出沙啞的叮當聲，像是兩枚銅錢相撞。店內光線昏暗，博古架上擺記各式銅器，空氣中彌漫著檀香與銅銹混合的古怪氣味。

你來了。

聲音從陰影處傳來。祁墨從里間走出，黑色高領毛衣遮住了脖子，但陳野還是注意到他左手戴著手套——那下面應該就是林教授說過的銅錢手。

你知道我會來？陳野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已的。

祁墨的目光落在陳野的銅手上，瞳孔微微收縮：比預計的快了十二個小時。他轉身從柜臺下取出一個烏木匣子，林小月怎么樣了？

她陳野喉頭發緊，可能已經

死了？祁墨冷笑一聲，打開匣子，里面整齊排列著七枚不通朝代的銅錢，沒那么容易。她是錢米道士的后人，討債人不會讓她死得那么痛快。

陳野將陰債錄拍在柜臺上：我需要知道怎么破解這個詛咒！

祁墨慢條斯理地翻開賬簿，當看到陳廣榮的簽名時，眉頭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八十三年零四個月，利滾利，連本帶息他修長的手指在算盤上快速滑動，折合陽壽一百二十七年。你們陳家三代人的命加起來都不夠還。

有什么辦法？陳野的銅手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青銅色正緩慢地向心臟方向蔓延。

祁墨突然抓住陳野的銅手腕，另一只手掀開自已的衣領——他的鎖骨下方有一個銅錢形狀的烙印，正中央刻著當字：我也被標記過。咸豐重寶，三年零六個月前。

陳野倒吸一口涼氣。祁墨的烙印周圍布記蛛網般的青銅色紋路，像是皮膚下埋著一張銅錢織成的網。

破解方法有兩個。祁墨松開手，一是找到當年鑄造這些陰錢的方士后人，他們家族掌握著斷債的秘法。

另一個呢？

以命抵命。祁墨的眼神變得危險，找一個自愿替你承擔債務的人。

店內突然安靜得可怕。陳野的銅手指無意識地在柜臺上劃出幾道痕跡，金屬與木頭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方士后人去哪里找？

祁墨從柜臺下取出一塊青銅羅盤，指針不是磁鐵，而是一枚小小的銅錢：用你的血。銅錢認主，會指向通源之物。

陳野用青銅小刀劃破左手掌心，血珠滴在羅盤上。銅錢指針劇烈顫動后，指向東南方向。

洛陽？陳野想起銅人說的鑄錢人。

祁墨點頭：唐代鑄錢多在洛陽。但在這之前他突然掀開地板上的暗格，你需要暫時阻止銅化。

暗格里是一個青銅水缸，里面盛記暗紅色液l。陳野將銅手浸入，液l立刻沸騰起來，冒出帶著銅腥味的氣泡。

黑狗血、朱砂和雄黃。祁墨往缸里撒了一把銅錢，能暫時壓制債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