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會怎么回家?坐地鐵?”我用筷子把面條團在一起。
“對。不過跟你不是一條線的。”
我又塞進去一口面。熱氣裹挾著豬骨濃香撲在臉上,湯色是醇厚的淺褐,表面浮著細碎的蔥末和炸得金黃的蒜酥。才坐在這里一會兒沒到,這碗面三分之四都快被我吃完了。
林星晨看著我狼吞虎咽的樣子,眼中透露著不忍:“剛剛真是對不起。應該走快點讓你吃上飯?!?/p>
“莫是(沒事),”我趕快咽下去,“我餓起來就會有些上火。面館這么好吃,遠一點也認了。”
面館老板是一位身體敦實的阿姨。她走過來,面帶笑意拍拍林星晨肩頭說:“你好久沒來。高中讀書很忙吧。你姥姥咋樣?”
林星晨點點頭:“挺忙的。姥姥健康著,每天都下樓繞圈?!?/p>
阿姨扭過頭,好奇地問:“你是小晨同學啊。平時她都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丘給我的消息:“別鎖門,我晚點回來?!?/p>
我盯著屏幕,過了一會才敲字:“公司又加班?”
消息剛發出去,一個電話直接打進來。
我摁下接聽鍵,先聽見的是馬路上飛馳的車聲和紅綠燈倒數的聲音。
“跟同學學完回來了?”
“對。你幾點到?!?/p>
“……說不準。”
我爬起來,放了免提,看著客廳的時鐘沒說話。
“媽。”
“誒,咋了?”
“約會別太晚了。有新的進展跟我說一聲?!蔽艺f完就摁下掛斷。電話掛斷后,聽筒另一邊的香水味似乎飄進鼻腔——是章丘最近總在試用的那款柑橘調。上次她噴這么多,還是離婚官司開庭那天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我沒談過戀愛,總看過女人陷入愛情的樣子。
看著手機不自覺掛在嘴角的微笑,對著鏡子低聲抱怨自己老了……我年紀小,又不是傻了,這么明顯都看不出來。
我只是不想陪她裝下去而已。曹天潤和章丘離婚也好幾年,分開的時候鬧得難看也不阻擋他們追求新的生活。只不過我不敢確定不敢想章丘追求新生活旁邊的男人的身份,也沒有去了解曹天潤現在過得如何。
十一點的鬧鐘響起提醒我去睡覺,我留著餐桌上的燈,合上門。
我打電話給曹天潤,讓他等雨小一些再進學校。
“拉倒吧,你爹我已經在校門口的涼亭了。再多呆一會就要風shi了?!敝筮B續不差別的語言攻擊與催促,逼得我只好從教室走去見他。
我帶傘走下教學樓的樓梯,沒到二樓,已經聽到幾個人公鴨嗓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