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我重新閉上眼睛。
醒來時車廂的人已經走了一大半,林星晨和張天笑各自拿著行李箱站在我面前。我吃力地轉了一圈脖子,站起來跟著人流走出車廂。
張天笑問我們:“你們今天有什么安排?”
“回去,馬上結項。晚上去你店里慶祝項目結束。”
張天笑先是點頭,然后轉頭:“林星晨也一起來嗎?”
“當然。”
“行,那就晚上見。你,”張天笑指了指我,“記得給我帶酒。”說完揚長而去。
我嘆口氣,高鐵出站的站臺氣味實在太難聞,煙味汗臭味混雜一起。我默默地靠近林星晨,希望能聞到一點她身上洗衣粉的香味。
“你不是不能喝酒嗎?為什么家里還會有酒?”
“偶爾也要做人情用的。好的都留給張天笑了。”
擠出安檢,我問林星晨:“你什么時候離開n市?”
“明天,”我抬起眉毛,“明天早上就要走了。”
7號檢票口前,穿藏青色風衣的女人突然拽住行李箱拉桿,轉身時包帶勾住了男人的西裝紐扣。兩人低頭解開的幾秒鐘里,她的發梢掃過他腕表。
在立柱旁。兩個年輕人都戴著耳機,其中一個突然摘下半邊,另一個卻搖搖頭。相觸的拳頭在廣播響起時松開,各自拖著行李箱走向相反方向的閘機。
工作人員開始清場,遺落在地上的車票被風掀起一角。
我的心里被敲下一塊,短短的一段路成千上萬的思緒涌入心頭。腳步逐漸放慢,跟林星晨拉開的距離慢慢變大。
林星晨想轉頭跟我說話,卻發現我離得有些遠。正準備抬腳走過來時,我開口:“你今天留在我家吧。”
燈下,十幾個人散坐在酒吧的鐵藝小桌旁,玻璃杯里的冰塊慢慢融化,發出細微的“咔啦”聲。桌上還擺著毛豆和灑滿辣椒面的羊肉串。
張天笑專門給我們清開一部分場地。我拿著酒杯靠在吧臺,視線投向隔壁桌的外國人:“這個就是你說的經常來店里喝酒的帥哥。”
“昂,不帥嘛?”
我喝下酒杯里的姜汁可樂:“沒感覺。”
“你要對他要什么感覺,你看林星晨就夠了。別本末倒置。”聞言,我也沒有過多反應,只是點點頭把酒杯放回吧臺,坐回位置上。
雖然說歲數相隔不遠,但是工作室大部分人二十出頭,正是能吵能鬧的年紀,一杯一杯酒灌下去。
來之前我特別跟林星晨說:“你可能不會喜歡工作室聚會的氛圍的。”
她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沒事,難得能被邀請參與一次乙方的聚會。”
現在林星晨被簇擁在眾人之間,臉因為酒精已經有了少許紅潮。可能是因為又輸了一次,林星晨手扶著腦門,旁邊一個人遞過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