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晨打開手機,看我一眼:“你不怕尷尬嗎?”
“你讓我?guī)湍銓懓祽傩」适碌臅r候咋不知道尷尬?”
“……”
我干脆停在路燈下,等著林星晨看完。
“誒。”
“你別急,我找一找。”
“不是,我問你,為什么你那幾篇文章里面沒有夏天啊?”
“因為我們是夏天分手的。沒什么好寫。”
我有些不理解:“你怎么只記得結果呢?高考完的夏天我們就在一起了啊!”
林星晨搖搖頭,輕輕在我身上打了一拳:“我是結果論主義行嗎。”
我奪走林星晨的手機,打開文件遞過去。
我開口說,我不是結果主義。
六月初高考生進入考場。
六月底高考生收到成績開始填志愿。
高考卷紙被收走的那一刻,走出校門的那一刻,沒有如釋重負的喜悅相反是一種茫然。
今晚干嘛?
我要去哪兒?
然后大家像一滴水融入人海中,捧著花束迷茫地奔向遠方。
那樣埋頭苦讀沉舟破釜的歲月,走廊上沒有營養(yǎng)的打鬧聲,走到半路上大笑的無厘頭,在身后落幕。五樓邊角墻上寫下的愿望在出分的時候或許成為現(xiàn)實或許成為遺憾。
我在出分前一天走到林星晨家樓下,讓她下來。
她知道我數(shù)學沒考好,想要說些什么安慰我的話。兩個人在樓下繞了一圈又一圈。
在談到彼此時我們都詭異地暫停了。
我手足無措,她低頭不語。
憋到最后,我們同時開口。
我:“我其實喜歡……”
林星晨:“我喜歡你。”
我其實沒說錯,我開口時間比林星晨快了幾秒,是我先表白的。表白后就是漫長的四年。然后又是難熬的三年。
我跟她吵著鬧著走在這條路上,帶著過去的記憶解構我們的感情,最后在感情這個手術臺上扔下了手術刀,脫下手術服來到現(xiàn)在。
昨天、今天、明天隨意交叉在時間的洪流。
那時的我站在現(xiàn)在的路燈下說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