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什么心思吃東西,就撿了幾串熟的嘗了幾口,一滿盤待烤的串幾乎沒動。這邊,她才吃了幾口,那邊,財務部的余環就來找她聊天:“童姐,你刷點這個醬,這是剛哥家里自己做的,可好吃了。”
周童跟余環不熟,于是嗯了一聲,刷上醬嘗嘗,笑著贊道:“確實蠻不錯的,我還挺喜歡這種帶點甜口的醬。”
“是吧,剛哥也說你口味偏甜,肯定會喜歡。”余環也笑了,幫她把剩余的烤串都刷上醬,自己也隨手拿起一串,“童姐你一會兒不急著走吧,我們想著打網球呢,你不是打得蠻好的嗎,一起來玩啊。”
周童有些不自在,沒拒絕也沒接受,只是含糊過去,借口去洗手間走開了。
這是陳剛租的一個帶院子的小別墅,聽說打算周末在這邊住兩天。周童才到的時確實看到后面有一片網球場,上來時還路過一條小河,風景還是很不錯的。
公司里不少人都知道陳剛離職的原因——他打算自己出來單干。少有的幾個了解深一點的會知道,他其實一直有悄悄賺點小外快,這次提離職,是接了一個稍大的項目,精力和人手都有些不足。今天來這個別墅的人,大部分是打算跟著他跳槽、有想法,或是他想爭取的。
大家對陳剛出來單干這件事評價不一,有的完全不看好,有的認為目前還看不出來,也有的很羨慕。周童雖大致上知道各人的看法,卻不關心。她唯一奇怪的是茍文的態度,他以前的態度一直是人前夸贊,暗地里隱晦地表達有點不看好。然而他這段時間的態度好像漸漸地在變,特別是剛才和鐵定要跟著陳剛走的兩個人談笑風生,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周童對著鏡子洗手,心里考慮著待會兒出去找茍文聊聊天,然而剛剛到客廳,就聽茍文那一伙人叫她去打牌。
她就從善如流,在桌旁坐了下來。剛一坐下,茍文就調侃她了一句,引得大家都笑。
“茍文哥都這么說了,那我也直說吧,今天可能水平不如以往,多擔待啊。”周童在一片笑聲中說道。
陳剛一邊洗牌,一邊道:“情場失意牌場得意,來來來,今天指不定你小子一直贏呢。”
幾局下來,不知是不是大家在讓她,周童竟然真的贏多輸少,好幾次打了爛牌,以為要輸,沒想到其他人的牌更爛,稀里糊涂地贏了。
這牌打得極累,桌上幾個人又一直明示暗示她出來跟著陳剛干,待遇豐厚云云,甚至看茍文好像也有出來的意思。周童硬是一直在打哈哈,好話說盡了,也沒松口,陳剛幾個人后來情緒也不太好,氣氛有些僵硬。
周童簡直是如坐針氈,好容易找機會讓別人替了自己,隔一會兒又找了個理由先離開。走到門口,陳剛從里面追出來,又說了好多話才放她走。于是她順著小石子慢慢地走下山,卻不知道該去哪。
那天晚上,林風遙發信息告訴她公司有事,回去加班。周童于是也沒有回家,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在路上游蕩了一會兒,隨便找了個24小時營業的排球館待著。
晚上八九點時,排球館里零零散散還有幾個客人,能聽到旁邊的大喊以及排球撞擊的聲音,十點以后,人就少了起來。周童能聽到隔壁的隔壁一直在練扣球,“砰、砰”的聲響平穩而有規律。
她本是想來隨意玩會球的,打了一會兒覺得累,便坐在場邊的地板上發呆。
兩個人之前有過爭吵,有過別扭,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令她手足無措。她知道林風遙想要什么,但她不知道未來是什么,也不敢給出任何確定的答案。害怕會讓她失望,害怕到最后依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彭念突然打來電話,告訴她婚禮流程可能有一點變動,可能她的媽媽不會發言了。周童接起來,嗯了一聲。
彭念又絮絮地說了很多,大致是又在和媽媽吵架,顛三倒四地說。周童一直默默聽著,直到后來,彭念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追問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在哪里。
“沒什么事,就是心情不好。”周童不太想多說。
“那出去喝酒吧,正好我也睡不著。”彭念報了個地址。
周童坐著沒動:“你知道,我不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