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站在一旁滿臉堆笑,分明聽見了小義的話,卻不肯吭聲,故意裝作聽不見。
“宛兒,”晏清河看向陸宛,“先將就一晚,明日一早動身,天黑之前便能趕到懷寧,我們可以到折柳山莊借宿一宿。”
聽到折柳山莊,陸宛眉頭一動。
他們這幾日趕路,自然也聽到了關(guān)于孟青陽與扶風(fēng)郡主的傳聞,陸宛忍不住道:“不知道孟大哥回去了沒有。”
這是他踏入客棧來不冷不熱
明明早起趕路的時候天氣還好,像是個大晴天,誰知道不到午時便刮起了風(fēng),天色逐漸陰沉下來。
馬車頂著風(fēng)朝前跑,三匹馬的鬢毛皆是被風(fēng)吹得往后倒。
小義掀開簾子鉆出腦袋,瞇著眼睛看了看天色,再看看安靜駕車的兩位師兄,“這天怎么說陰就陰啊,師兄,等會兒是不是要下雪了?”
晏清河皺眉不語,正為這見鬼的天氣煩躁不已。陸宛往車廂的方向縮了縮,偏過頭,避著風(fēng)開口,“是。”
他們還要趕在天黑前到折柳山莊借宿,若是下了雪,路上不好走,多少會耽誤一些行程。
小義才從車廂里鉆出來一小會兒,就覺得臉上被凍得發(fā)木,他伸手用力搓了搓臉蛋,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他一邊吸鼻子一邊往外鉆:“師兄,換我架會兒車吧。”
陸宛還未開口,坐在他旁邊的晏清河已經(jīng)不耐煩地呵斥道:“進去。”
小義才鉆出一半身子,一只腳踏在外面,另一只腳往外邁也不是,不邁也不是。
陸宛知道晏清河的意思,小義不會武功,沒有內(nèi)功護體,若是著涼了,接下來的行程會變得很麻煩。
他這是在關(guān)心小義,只是態(tài)度未免太兇了些。
小義本就是出于好心,想幫忙下車,被晏清河吼過之后滿臉的委屈,陸宛攏了攏衣襟,也勸小義回車廂坐著。
他用自己的手貼了貼小義的,見小義被凍了個哆嗦,玩笑道:“我和大師兄都已經(jīng)感覺不到冷了,你快些回去坐好,不用擔(dān)心我們。”
晏清河用手中的鞭柄敲了敲陸宛的額頭:“你也進去。”
“啊?”
陸宛張了張嘴,神色有些愣怔。
車廂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只是風(fēng)小了些而已。
小義將自己一直揣在懷里的手爐遞給陸宛,趕了將近一上午的路,手爐已經(jīng)不暖了,只帶著一丁點余溫。
揣著袖筒坐在車廂里,陸宛從被風(fēng)掀起的車簾往外看去,只覺得天氣愈發(fā)陰沉,風(fēng)也越來越大。
“師兄,”他忍不住喚道,“看看前面有沒有落腳的地方,我們還是先不要趕路了吧。”
看這天色,待會兒恐怕會是場大雪。
“不成。”
晏清河聽到他的聲音,也掀開簾子進來,車廂因為他的進入變得擁擠起來。
他身形高大,在車廂門口坐下,倒是剛好擋住了風(fēng)口。
車廂里冷暖并存,晏清河自然也感受到了,他擰了擰眉,嘆道:“前面的路有些難走,就怕到時候大雪封路,我們被困住。”
為今之計,只有抓緊趕路,早些到官道上,也能避免待會兒下雪,路被雪封住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