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保不準呢,憑她的家世容貌,又簡在帝后之心,怕是,我的娘吔,這可是真真正正的貴人吶。”二少夫人說完捂住了嘴巴。
“甭管將來如何?咱們記下這份恩情了,剛才的話,咱們在這兒說,就在這兒了,再不可再傳他人之耳了。”郭夫人正色道。
“是,兒媳婦記住了。”妯娌二人異口同聲的。
果然如黛玉估計的那樣,傍晚的時候,天剛擦黑,兄弟兩個便都先后醒了過來,只是還虛弱的口不能言,可即使這樣,也足可讓籠罩在整個郭家上空的陰霾散去了,除了照顧那哥倆的下人,其他人終于都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
不放心的陳佐,下了衙,便奔到了這邊,聽說人醒了,他才回了安國侯府。
雖然他沒進那間屋子,但還是夠小心的沐浴洗漱了一番,才去見的郭禾,兩位準父母圍繞著腹中的小豆芽,有著說不完的話。
等把那些丹丸吃完了,郭家兄弟的病癥也輕的可以吃些尋常的藥湯掃尾了。
他們的那位表哥終于不用內(nèi)疚的食不香寢不眠了,可以安心的為明年的春闈沖刺了。
這段時間里,謝蘭那邊的進展甚微,她的憂慮更甚了,整個人都瘦得脫形了。
謝母只能每天親自送些飯菜過去,看著她吃下了才走。
“蘭兒,你這孩子也太死腦筋了,那個鄭霖就這么讓你上心嗎?他都不管你的死活了,在別人眼里,你可是還懷著身子呢,他即便跟你慪氣,可他的孩子他也不管了嗎?似他這般的心性,哪里是個能成大事的呀?我知道我這么說,你不開心,可你自己照過鏡子了嗎?啊?娘心疼啊!蘭兒,算娘求你了,干脆就跟姓鄭的和離算了,咱們這樣的人家,還怕沒人娶你嗎?”
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謝母的這番話并沒有錯,可是謝蘭從來就不是個尋常的閨閣女子,她是能提槍上馬可殺敵,一肚子四書五經(jīng)的女中丈夫,如今被親情裹挾,陷入這兩難的困境之中,熬她心神的不是鄭霖,亦不是父母兄長,而是她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她不止身累心苦,靠她自己是解不脫了。
“娘,別勸我了,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您回吧,我累了,想睡會兒。”
謝母抹著眼淚,“我咋生了一頭犟驢呢?”
瞧著她輾轉(zhuǎn)反側(cè),唉聲嘆氣的,謝廣也睡不著了。
“山兒他娘,你干嘛呢?烙餅子呢?”
謝母坐了起來,又眼淚汪汪的了,她指指自己的心口,“你也是丫頭的爹,你瞧瞧那孩子,都把自個兒遭賤成什么樣子了,我,我這兒疼,疼啊!”
“唉~”
謝廣長嘆了一聲,“她本就是個重情重義的性子,明兒就是臘月初一了,等捱過了這個月就好了,你多受累些。”
“我是她娘,只要她能好起來,再累我也不覺得累心,只是,他爹,咱們,能成嗎?我心里沒底兒。”
“只能成,好了,你別操心這些了,我明兒還有事呢,睡到書房去了,你也別太熬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