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早有猜測,無論老和尚會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她也會淡定如狗的,只是,他最后說自家娘親的那些話,怎么聽著有些怪怪的呢,莫非因?yàn)樽约旱牡絹恚泊速Z敏非彼賈敏了?
難怪她一直覺得如果原著中,真實(shí)的賈敏是這樣的性情,又怎么會教出林妹妹那樣謹(jǐn)小慎微又敏感多疑的小人兒來呢?
以她的見識智慧,又豈會不知自己娘家的敗落和不堪呢?
又豈能不在生前替自己的女兒做更好的安排呢?
黛玉突然靈光一閃,當(dāng)時(shí),她取林妹妹而代之之時(shí),賈敏也因林遠(yuǎn)棟生命垂危,恰巧,遠(yuǎn)在京都賈家的王熙鳳遭到了王氏的算計(jì),流產(chǎn)血崩,落了個(gè)一尸兩命,這一切也太過巧合了吧?
原著中,賈家若無王熙鳳的苦心操持,那早就大廈將傾,土崩瓦解了吧?她可是個(gè)性鮮明的,堪比寶黛的人物,不不不,在許多紅迷們的心中,她要更加的出彩,更加的鮮活。
回想著自家娘親的言行舉止,雖說比王熙鳳多了一份書卷氣,也更為理智溫和些,可遇事時(shí)的狠辣果決雷厲風(fēng)行,那形象一下子就具象了。
不會吧,不會的吧?
黛玉被自己的推測給驚著了。
但她只是在心里驚濤駭浪著。
一旁的賈敏聽了老和尚的話,亦是心中一咯噔,都說這釋應(yīng)大師是位大能之人,莫非他瞧出自己借尸還魂了?那要是林如海跟兒女們視她為異物,她可還怎么活啊?
她雖然極力的壓抑著心中的忐忑,但眉宇間還是顯出了一絲擔(dān)憂和愁苦。
老和尚見她如此,又宣了一聲佛號,“施主應(yīng)是豁達(dá)之人,如今何苦作繭自縛?當(dāng)順應(yīng)本心,你今生之所求,皆是你前世所種之因,是否圓滿?皆在己身。”
賈敏沒看出他有什么變化,但只覺得自己突然間便靈臺清明了,心中憂愁盡散,身體上無比的輕松自在。
而黛玉卻看到他寬大的袖子中隱約的急射出了一道金紫色的光,沒入了賈敏的眉心,賈敏的神色瞬間便松快了。
黛玉抓住她的手腕,探了脈息后,見并無不妥,這才放了心,扭頭對上老和尚打量探究的眼神,莞爾一笑,“大師使的這是何種手段?似有醍醐灌頂之效。”
“小施主瞧出來了?”
“隱約間似有一道紫金色的光,釋應(yīng)大師果然佛法高深,黛玉謝您讓我娘能得此機(jī)緣。”黛玉雙手合十,微微頜首。
老和尚起身走向角落里的書案,彎腰打開了一只抽屜,取出了一本有些殘破的書。
“小施主,這本《道法自然》,并非是我佛門的典籍,而是道家的,至于是何人所著,不得而知。是老衲年少時(shí)偶然得之,閱后便欲束之高閣,但某一日老衲得悟道法自然這四個(gè)字,便由此潛心研讀,至二十年前才略有小成,如今,便將它贈與小施主了。”
“啊?這,這可使不得的。”黛玉客氣的推拒著。
其實(shí),她對此心動的不得了,畢竟那離恨天上,灌愁海之畔,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的警幻仙姑到底是何來頭?她遣下那么多的精怪仙子轉(zhuǎn)世投胎,陪著那神瑛使者來這紅塵中走了這么一遭,又是所為何圖?還有似癲僧瘋道這樣的異士,她手下還有多少?將來還會不會再次找上門來?她們之間會不會對上?
想到這些,黛玉就覺得頭皮發(fā)麻,神經(jīng)緊繃,實(shí)在是彼此之間實(shí)力懸殊,她有些犯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