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皇帝已病入膏肓,唯一能幫陸停舟對付三皇子的人只剩下一個——
儲君的另一人選,二皇子。
所以上一世,陸停舟站在二皇子的陣營嗎?
池依依對于二皇子不甚了解,單就前幾次接觸來看,二皇子無疑比三皇子更有儲君之風,難怪在朝中這么受人擁戴。
陸停舟聽了池依依的話,瞬間明白她的弦外之音,笑了下,懶洋洋道:“今晚之前,談不上什么交情。”
言下之意,今晚二皇子在擒兇之事上幫了忙,多多少少有了幾分香火情。
池依依見狀,壯著膽子又問:“日后若有儲君之爭,您會參與其中嗎?”
陸停舟收了笑。
“你問這個做什么?”他眸色漸沉,“你對立儲有興趣?”
池依依搖頭:“只是好奇。”
她重生以來,自己的命運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她無法預測未來的走向,有此一問不過是出于下意識的關心。
她解釋道:“我如今扛了個少卿夫人的名分,免不了與朝廷的人打交道,陸少卿給我交個底,我心里才有數。”
陸停舟這才緩了臉色:“陛下未言立儲,此事以后不可再提。”
他言辭犀利,池依依垂了眼:“我知道了。”
她有些沮喪,剛才的氛圍太過融洽,讓她忘了朝廷忌諱,一時順嘴就問了出來。
陸停舟頓了頓:“你那繡坊入了官籍,你也是半個朝廷中人,像這樣的事不可與外人閑談,若實在好奇,與我說說就罷。”
池依依抬眼:“您不怪我妄議朝政?”
她琥珀色的雙眼映著燈火,帶著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陸停舟垂眸。
眼前的姑娘仍穿著一身喜服,這么熱的天,這身衣裳好看歸好看,卻十分厚重。
她還沒進府就受了一場刺殺,緊接著陪他治傷,跟他去外面看尸體,竟是一直不曾歇息。
“全京城誰沒議過朝政?”陸停舟道,“我只是不想你被有心之人套話,尤其與皇子結交更得小心。”
池依依兩眼微微一亮。
“我明白。”她笑道,“對于二皇子,我自會敬而遠之,不過六皇子找我要馬車,我卻是答應了他的。”
“六皇子尚未成年,暫不用擔心他卷入儲君之爭,”陸停舟道,“但他畢竟是皇子,能從梅貴妃手底下活著出宮,絕非天真無知之輩。”
池依依若有所思:“我上回進宮聽人提過,梅貴妃曾想把六皇子接到翠微宮撫養,卻因陛下拒絕未能如愿,照您這么說,六皇子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