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外一扭,避開陸停舟踢來的一腳:“你不是受傷了嗎?能不能有個(gè)傷員的樣!”
池依依看得好笑,輕輕拉了拉陸停舟的衣袖:“我昨晚擬了份單子,是府里各處需要采買的人手,你現(xiàn)在若方便,我拿給你過目?”
“你定了便是?!标懲V鄣?。
池依依抿唇一笑:“這可不是我家……”
她話音一頓,卻見陸停舟朝她看了過來。
那雙黑沉沉的眼眸太過幽深,她看不懂里面的情緒,下意識(shí)朝旁瞥了眼,見段云開已端著碗盤走遠(yuǎn),心里一松,笑道:“差點(diǎn)說漏嘴?!?/p>
陸停舟不輕不重“嗯”了聲:“你想說什么?”
池依依道:“這是您的宅子,府里用人總得小心為上,最好能由您親自把關(guān)?!?/p>
她真心實(shí)意為他著想,簡直挑不出半分錯(cuò)處。
陸停舟笑了笑:“想躲懶就直說?!?/p>
池依依睜大眼。
這怎么能是躲懶呢?
這人說話實(shí)在不講道理。
她從袖中抽出單子,“啪”地一下拍在桌上:“您仔細(xì)看看,不清楚的地方去問宋伯。”
她一大早被他嚇得心驚膽戰(zhàn),好不容易等人醒來,卻被抓住問了一通有的沒的。
她昨晚辛辛苦苦擬出一張單子,莫名其妙被他說成躲懶,虧得她脾性好,若換個(gè)正牌夫人,怕早就氣得回了娘家。
她有心起身離開,顧念著身旁這人受了傷,不好丟下他一人,便側(cè)了身子坐在凳上,扭頭去看園中風(fēng)景。
園子里花木繁盛,先前的主人大概喜歡多子多孫的寓意,房前屋后種了不少石榴。
大朵大朵的石榴花開得如火如荼,映得整個(gè)園子紅彤彤的,如同一片絢爛的火海。
池依依定睛望了一陣,心思慢慢沉靜,手指在膝上輕輕描摹,一幅繡樣已在心中成形。
“方才若是冒犯,抱歉。”
陸停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池依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微頓了下,察覺有人在和她說話,轉(zhuǎn)頭:“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