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猶自說道:“我本想挑幾個特征明顯的畫幾幅人像出來,但寫完之后有些犯困,就打了個盹。”
這一睡便睡沉了,也不知現在到了什么時辰。
池依依朝窗戶望了眼,窗上灰蒙蒙的,似比之前亮了些。
“你快去歇會兒,”她對陸停舟道,“有什么話,明日再說也不遲。”
陸停舟被她推著出了房門。
一出門就遇見輪值巡邏的禁軍。
對方瞧著他一愣。
這是沒洗澡,被少卿夫人趕出來了?
禁軍別開眼,假裝沒看見他身后池依依的推搡,目不斜視地從兩人面前走過。
池依依站住腳,沒有錯過禁軍剛才那奇怪的一瞥。
她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和陸停舟的關系,他倆是夫妻,他要歇也該歇在她的屋里。
她反手把陸停舟拖了回去。
房門并未關嚴實,一縷月光照進來,倒是可以看清彼此的臉了。
陸停舟面色平靜,任她拖來拽去,并無半點不悅。
池依依動動嘴唇,忽地好笑。
“你怎么不提醒我?”她嗔怪道,“害我差點露餡。”
陸停舟笑了下:“是你想太多。”
他不管住哪兒都能找到足夠的理由,反而是她做賊心虛,一件小事也如此在意。
池依依聽出他的揶揄,沒好氣地甩他一眼。
“我去叫人給你送水,你這一身都是泥,得好好洗洗。”
陸停舟不著痕跡掃了眼自己的衣袍,很臟嗎?
池依依道:“床上是新換的被褥,都是馬車上自個兒帶的,你別給我扔了。”
她不想用賊匪用過的東西,所以一來就把屋里的東西全都撤換了下去。
陸停舟素來好潔,想必更是如此。
陸停舟聽她不放心地叮囑,仿佛少說一句他就會胡鬧似的。
他笑了笑,不緊不慢道:“我洗澡,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