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還沒有發現她從上京回來只背了托特包,沒有帶行李箱。
余笙需要帶回去的東西也很有限。她把阿貝貝胡亂塞回包里,頓兩秒又拿出來,盯著那只兔子黑漆漆的眼睛。
轉身打開主臥的門,去了他的臥室,她把兔子塞在兩個枕頭中間。
這樣比較公平,她拿了他的東西。作為交換,她把這只丑兔子留下。
“余笙吃飯。”周衍拉開臥室的門叫人。
余笙拽著兔子耳朵的手一顫,蠕動嘴唇:“來了。”
周衍趁著她磨蹭的時刻,在手機里寫下記錄。
這段時間余笙處于抑郁期,她不太愛說話,對什么事都提不起興趣。
他聯系過圣瑪麗安娜醫院心理科的同事,試圖更了解余笙的病,對方建議他幫助患者做好記錄,以便發現躁郁交替的規律,有利于病情管理。
桌上的余笙依舊沉默,她吃得比以前都慢,蔬菜纖維被反復咀嚼,番茄的酸被嚼出甜。
余笙放下勺,坐得筆直,緊緊看著對面的周衍。
周衍右眼皮的一跳,覺得她眼神不對。
余笙把一張卡推過去。
三個小時前,她把這張卡的卡號給了橋姐。
你好像忘了,我連你名字……
“周三,這里面有二十萬英鎊,夠你在倫敦再撐兩年。”余笙很少有腦子這么清醒的時候,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
周衍思緒停滯,過了一會兒,才問:“什么意思?”
“我要回國了。”
“你才從國內回來。怎么又要回去??”
余笙正色地,一字一頓地說:”我說,我——要——回——國。”
周衍望定她。
她的心事從來都是寫在臉上,表情堅決,她下達的命令不允許違背。
他懂了她的意思,方才吃飯時掛在唇角的弧度漸漸消失。
“為什么?你家里出事了?”
余笙不想和他討論這個,避開和他對視,說:“這個不管你的事。”
“出了事你就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你才二十一歲,你不上學了嗎?你不練琴了嗎?你回去又能做什么?你在倫敦還有很多事沒做完。”周衍說得很慢,所有的情緒都壓抑
在低啞的嗓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