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很軟,直挺挺地插在她身上。
“知道了,你們忙吧。”
余笙掛斷電話,換了個姿勢,側躺在沙發上。
她的指甲用力扣在沙發的布料,想去拿把剪刀,狠狠地戳下去。
余笙感覺眼前閃了下白光,她半瞇眼睛看窗外,在辨認天空是不是變了色。
她起身準備去陽臺,聽見身后另一間臥室的門被打開:"你怎么還沒睡?"
周衍看起來也沒什么精神,揉下眼睛,懶散地答道:“被吵醒了。”
余笙不信,她打電話的時候說話明明壓低了聲音。
她徑直拉開玻璃門,任由寒風灌進來。
“他們說今天可能能看見極光。”她把陽臺上的藤椅轉了個方向。
陽臺的玻璃方桌上有個煙灰缸,里面散落數個煙頭。
余笙平時不會來陽臺休憩,只有周衍會。兩個人沒有商量過,但似乎都默認陽臺是屬于他抽煙的地方。
她挪開目光,盯著天空看,感覺焦躁少了些許。
深夜戶外的溫度不到五攝氏度,余笙的睡衣外面只有那件薄薄的毛衣。
周衍拿起沙發上的毛毯,跟到陽臺。他往樓下一瞥,星星灑在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上。
“今天倫敦不會有極光。”周衍把毛毯丟到余笙腿上。
“你怎么知道?”余笙語氣平靜,不意外。
“極光地圖。”周衍指了下手機上的app頁面,“倫敦的緯度差了點,剛好在可見范圍之外。”
“那挺可惜的,我還沒見過極光。”她縮了下腿,沒有要進屋的意思。
周衍蹲下來,展開她腿上的毛毯,像在她身上揚一面旗幟:“你想看極光的話,應該冬天去北歐。”
周衍頓了下,坐到另外一個藤椅上:“不過今晚有獵戶座流星雨。”
“是嗎?”余笙抬頭,天上依舊漆黑一片。
這個紛繁龐雜的城市是一個巨大的怪物,吞噬一切,藏污納垢。
“市區有光污染,應該看不到,去周圍山上會好點。”周衍偏過頭看她,“你要不要許個愿?”
他又騙了她一次。他其實沒睡,隱隱約約聽見她開門,走路,打電話的聲音。
房間隔音很好,他聽不清她在說什么,但他無聲息地感受到她并不太開心。
余笙的睫毛濃濃地塌拉著,毛毯下的身體縮成一小團,像一只躲在洞穴里冬眠的小動物。
周衍在想怎么叫醒她,室外實在太冷,睡下去會感冒。
他剛剛站起身,手還沒觸碰到她的肩膀。
“活到下一個春天。”
“你這保姆還真是當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