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回來以后早飯吃什么,索性幾家店都買了點(diǎn)。”周衍把炸糕推過去,“要不試試這個?上京當(dāng)?shù)乜谖?,我爺爺?jīng)常愛去這家店?!?/p>
余笙注視著純白盤子里的炸糕,酥脆的外皮金燦燦。
“我吃什么都可以?!?/p>
周衍沒和她爭論這個問題,他希望余笙在上京這個新環(huán)境里也能過得舒坦。就像游戲里來到一處新城鎮(zhèn),她會在地圖上標(biāo)記出她喜歡的地點(diǎn),從此以后只光臨這些地方。
他要做的就是記住這些地方。
余笙把炸糕球掰成兩半,跟吃果凍一樣把里面的餡兒用勺子挖出來,最后才吃外面油嫩的脆皮。
放置于桌角的手機(jī)震動一下,余笙瞥了一眼消息,臉上的表情又生動起來,彎起嘴角笑。擦干凈手,她飛速打字。
再放下手機(jī),余笙用一貫的口吻對周衍說:“我下午要出去?!?/p>
“今天會下大雨?!敝苎芸囱鄞巴?,提醒她。
上京的雨和倫敦不同。
倫敦總是小雨稀瀝瀝,不會過分磅礴,卻綿延不斷地?zé)┤恕5暇┑挠晏?,就像老天爺打翻了一盆墨,直愣愣地往城里澆?/p>
“我還是要出去?!庇囿戏畔驴曜?,看眼窗外壓在城市上空的烏云,“菡菡跟我說,有人要買我的小提琴。我想越快越好,對方說今天下午就可以面交?!?/p>
周衍掀下眼皮,問她:“為什么要賣琴?”
方菡已經(jīng)問過一次她答案,他還想再問一次。
“缺錢?!庇囿洗鸬煤軓娜?。
他的手指敲在桌面上。
“你留給我的二十萬英鎊,我沒有動?!?/p>
言下之意是可以還給她,她不需要賣琴。
“阿衍,那不一樣?!?/p>
她換了個稱呼。周衍垂下眼眸,細(xì)碎的黑發(fā)貼在額頭,xiong膛起伏,握住筷子的手抖了下。
余笙笑得眉眼彎彎,像飛過春天的燕子。
“很早之前,我就覺得有什么東西留在身體里了。還記得我說我去紐約嗎?那次槍擊案之后,我才真正反應(yīng)過來?!?/p>
駐美大使館都貼了個公告,會密切專注中國公民在美被槍擊一案。她的外公外婆或許在電視上偶然看過這則新聞,但他們不知道新聞里的受害者就是余笙,連余正嶸都不知道。
陳婉清接到通知以后,單方面封鎖了消息。工作人員在電話里安慰她,余笙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現(xiàn)在正住在icu里,詢問她是否需要協(xié)助辦理緊急簽證赴美。陳婉清婉拒了,表示自己有十年美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