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周衍雖然在上一周里幫她完成了遛狗的任務,但也只限于完成任務,他在確認五一已經解決完畢排泄問題以后就會帶著狗往回走。
換作余笙的話,她會帶五一再接著溜達,去兩條街以外的商場拐角處的星巴克給小狗要一杯爪布奇諾。
相隔一周后,五一終于又吃上它心愛的奶油。
余笙則買了一袋貝果和一杯熱牛奶。
遛狗回來,余笙在小區門口被一個男子攔住。
“余小姐。”對方只點下頭,叫了她的名字。
余笙卻已經知曉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側目看向停在路邊的轎車,猶如一個巨大的黑盒,等待吞噬來者。
“我媽找我嗎?”
“對,她在車上等你很久了。”
余笙走過去,不等男子幫她開門,她自己擰開門把手。
陳婉清放下手中的雜志,瞥見余笙腿邊的生物,立刻皺起眉:“別讓chusheng上來。”
余笙收緊繩,迎上陳婉清嫌惡的視線,說:“那我也不上去了,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講吧。”
母女二人無聲地對視,如同互相凝視彼此的深淵。
凜冬過境以后,余笙把羽絨服換成了沖鋒夾克,失去臃腫的鵝絨,她的身體比冬天時候看起來更單薄,站在車外面,像一張紙在風中搖曳。
一張紙是沒有辦法永遠對折下去的。每次折疊都會使紙張的厚度翻倍,紙張疊加的層數呈指數級增長,薄薄的紙會越來越厚,越來越堅韌。
陳婉清率先挪開了目光,整理好腿上的幾本雜志,丟到另一邊座位上:“余笙,你翅膀真硬了,我的電話都敢拉黑了。”
“看新聞了嗎?你還真是有點狗屎運,一拖再拖,倒把一個大坑拖過去了。”
“明天我讓司機來接你,回陳家吃飯。”
余笙沉默一會兒,答應下來:“好。”
她也需要找陳婉清拿回護照,如果有外公外婆在場或許更加便利。王家出事以后,她有堂而皇之的理由回倫敦接著上學。
像陳婉清這樣蛇蝎心思的人不會放過她,會接著聯絡張家李家。陳婉清流連忘返的那個瘴氣貴婦圈子里總有一個坑可以挑出來。
血脈相連的人一定知道彼此最薄弱的地方。
陳婉清是個要臉的人,哪怕那張臉上沾滿浮于表面的脂粉。所以她不會立刻行動,會等這陣子風頭先過去。
遲早有一天陳婉清會發現周衍的存在。
余笙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她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
“再見。”余笙笑著跟母親告別,砰地一聲幫陳婉清關上車門。
不貳過。
余笙牽著五一進入小區,看似神色如常,她進樓刷卡按電梯的時候,手在顫,不受控制地抖。她從心理上克服了恐懼,身體的應激反應還沒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