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萬不該在這。只要他不回來,不管陳婉清還是王一松,總之勢力的手探不到英國去。所以她給他留了一大筆錢,想他留在倫敦。
周衍走近,和她面對面,低頭幫她整理遮蓋頭頂的外套,慢條斯理地幫她系好扣子,溫聲道:“你忘了嗎?我是上京人。”
她當初抱著他,自己說的。
余笙喉嚨里像燒了把火。
“我送你回家。”
“我沒有車。”余笙拉開和他的距離。
周衍拿出手機:“我叫一個。”
“我坐地鐵回去。”余笙語氣倔,往旁邊的地鐵口走
他跟著追上去。
走過閘機,那些往事跟翻書似的一頁一頁卷出來。還不到三個月,明明感覺過了很久。
余笙的表情顯然不想跟他說話。
周衍默默跟著她在地鐵上找了個空位,坐在她旁邊。
一個塑料盒遞到她面前,里面五顏六色的,像裝著糖。
余笙的手僵住。
周衍眼皮薄,一雙桃花眼垂下。他說:“你的藥。剛好一個月的量。剩下的下次出來給你。”
余笙低頭盯著塑料盒上商標,眼尾迅速紅起來,雨珠一顆一顆往下掉。眼睫毛顫起來,全身的力氣都在嗅覺上,鼻腔盈滿他的味道。
“為什么?”余笙唇齒間擠出三個字。
她不理解。
“一個月三千,你給了我二十萬。”周衍扳過她的頭,指腹薄繭摩在她眼下的臥蠶,“我怎么遭也得干五年半。”
余笙張開嘴,發不出聲,冷冷的空氣灌進胃里。
一陣沉默后,她擺脫他的手,望向對面座位后的玻璃窗,黑色中倒映兩個人的身影,她的黑發發根接近食指的長度,和下面金色對比,看起來特別丑,但她沒有精力折騰。
余笙看著玻璃里越來越模糊的臉失了神,喃喃念:“你回倫敦好不好?”
周衍凝視她,拉過她的手,練吉他在她指尖也留下了一層新生的繭。
“余笙你沒道理偷了我東西就走。”
這句話踩在了貓尾巴上,眼尾的紅在臉頰上也漫開。
余笙抬高音量:“我偷你什么了?”
一聲短促帶著氣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