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懶別人的手機是一件極為不禮貌的事。余笙再三糾結,還是退出了該聊天框,來到消息列表。
她在找自己的頭像。一眼掃過去,列表里的東西乏味可陳,似乎都是工作上的事。
余笙慢慢往上滑劃,在最高點找到了她的名字。
點進去接著劃動,綠色的多,白色的少。這些聊天記錄余笙的手機里也有,但她在自己手機里看的時候沒有太多感覺。
但現在變成了周衍的第一視角。
余笙不知道他怎么能得不到回應的情況下堅持發這么多消息,不厭其煩地提醒她吃藥,問她吃過早飯沒有,她現在在哪里。
今天沒有回復,他第二天還會再發一次。
余笙用力按下鎖屏鍵,把手機丟到一邊,手在枕頭上抓住褶皺。
浴室里的水聲也停了下來,剩下鞋踩在瓷磚上的腳步聲。她突然意識到周衍今天才從香港回來。
短短一天之內發生的事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他在旁邊躺下來,煙味被洗凈了,留下淡淡的雪松味。余笙鉆進比被窩更能帶給她安全感的港灣。
周衍摟著她,像要把她融進生命里,溫熱的唇抵在她眉毛的斷截處。
兩個人共同分享彼此的體溫。
“周三,我想回倫敦。”余笙的鼻子磕碰到他的鎖骨,“等小安下個月復查結束,我想重新回去讀書。”
在上京的日子并沒有留下多少美好的回憶,僅有的都擠在這間屋子和漿水口。
倫敦更適合她,生活節奏更慢,什么都慢。慢才有時間愛一個人。
“好,那我們回倫敦。”
余笙的下巴挪了個位置,在他右手臂上來回蹭,那里的皮膚并不平整。
蹭了很久,余笙感覺到周衍不正常的沉默,他的手摟在她腰間,時不時力道便會加大幾分。
余笙主動問他:“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周衍的手再一次收緊,鼻子埋進她清柔馨香的發間。
“在想紐約。”
余笙一怔,說:“你想回紐約住嗎?我們去紐約也可以。”
紐約是她創傷后應激障礙的源頭,但紐約的確比倫敦更加朝氣蓬勃,更適合年輕人。天氣也比倫敦好,泰晤士河上方的雨天太過于致郁。
如果他在的話,余笙覺得也許她也有機會重新洗刷在紐約經歷過的劇痛。
“不是。”周衍說話的嗓音愈發晦澀,“在想當時如果我在紐約陪著你,是不是后面的事會不一樣。”
“笙笙,你不能這么快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