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一下子暗了一些,里面悶悶地,她反手先把車窗給掀開。
“大膽!”那丫頭立馬呵斥。
蘇師師趕緊開口解釋,生怕晚了一步外面的人就能拿刀捅進來砍她“如此不流通的空氣,不難受才怪。”
舒月瞧她說話含槍帶棒,十分不喜睨著她“在小姐面前,你給我放尊重點!”
“舒月。”薛玥出聲制止,語氣又柔又輕,攏著一雙霧眉,膚色冷白,但卻涂了胭脂口脂,看著倒沒那么慘白“勞煩你給我看看,我這會xiong悶頭暈。”
真是個病美人,窄長臉十分消瘦,五官玲瓏清麗,唯獨一雙眉毛十分好看,半蹙不蹙一副十分悲憫相。
蘇師師搭上她的脈,一模就看了個七七八八“沒什么毛病,就是虛的,多吃點補物。”
“氣血虧損多,有悶在馬車里,多透透風多曬曬太陽,不舒服了含塊生姜。”
她特意提高了聲音,叫外面那圈男人也能聽見,整個隊伍就她一人單獨一輛馬車,可不是整個軍營里的寶貝疙瘩嗎。
感覺薛玥全程在不著痕跡打量自己,那目光雖說沒有敵意卻讓蘇師師有點不適。
隨即反問她“你不也是大夫嗎,難道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吃不下也得逼自己吃點。”
薛玥客套笑笑,不達眼底“內火旺,中通shi熱,虛不受補,不是我不想補。”
得了,不過是自己的壞毛病罷了,這都是貴人病,前前后后被人伺候,腿腳走不了兩步,皮膚曬不得一點,吃穿挑剔,如此嬌嬌兒,不虛才怪。
蘇師師覺得她言盡于此,不想說些沒有意義的廢話“看完了,我走了。”
說著她兩步跳下馬車,找到這小姐的親哥薛鈺“你都聽到了,沒什么大事。”
徐巖山粗著嗓門呵呵笑“你這妮子脾氣倒是旺,我還從沒見過你這樣式的,我這會也覺得心口不舒服,給我把把脈如何?”
馬車里那丫鬟開始忿忿不平“那北昌女人能看出什么來,一個假把式罷了,一身臟污可真怕染著臟東西給小姐。”
蘇師師氣得牙癢癢,這丫鬟嘴可真碎啊,放以前這樣逾矩的額丫鬟,她巴掌能在她開口之前甩過去。
忍不了一點“這天下虛病都是自作自受,說白了就是給自己身子閑的無事興風作浪去折騰。餓她兩三日,什么病都能好。”
“我是過來人,我以前也這樣,就是太矯情的。”
蘇師師嗓音甜軟中帶著一股傲,且養尊處優許久,話語間的跌宕起伏拿捏得剛剛好,好比上位者給下位者溫和的訓斥。
那丫鬟一點就炸“趕緊給這個不找天高地厚的階下囚拖下去!竟然敢到小姐和眾將軍面前放肆,是欺負我厲朝沒人嗎!”
薛玥撩開車簾,露出一個柔柔媚媚稍有歉意的笑“舒月關心則亂,不要在意,給將軍們添麻煩了,玥兒真不好意思。”
她面色為難又自責“我現在好多了,為了不耽誤行程,也是聽取這位姑娘的好心建議,哥哥騎馬載我吧。”說完,捂著xiong口輕輕咳了兩聲。
真是惹人心疼啊,蘇師師心里嘖嘖稱贊。
薛鈺是個行動派,直接牽了馬過來,扶著妹妹上了馬,小姐不在馬車里,當丫鬟的自然也沒能坐上面,跟著下了馬車。
轉眼,那手腳麻利訓練有素的士兵都收好了各位將領用餐的矮桌。
李胤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她“以防萬一,你跟在馬車邊。”
面對李胤,蘇師師硬氣不了一點,只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