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兩人之間壘起了厚厚的被褥,當做分界線,這兩日他也一直是和衣而眠,沒有任何逾越之舉。
半癲道人的話讓他沒有留姚媯一人,可楊炯那雙看著謝然有許多話的樣子,也讓姚媯有所察覺。
謝然說他來國學監讀書,那么他一直留在玉京園就不妥,之后姚媯還是勸說他去了國學監,并保證自己已經無事。
休息了兩日,姚媯的精神也漸漸恢覆了,她還記得自己是來做什么的,失蹤了兩日,顏征夫人大約會四處派人尋她,說不定已經去了姚府打聽,自己再不露面,恐怕又不知會鬧出怎樣的風波。
姚媯讓侍女替她找了癲道人來,還沒等姚媯開口,他就自己麻溜地說明了來此的原因。
“謝邈讓我給他兒子瞧病,跟你用了一樣的法子綁了我,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三言兩語,絲毫不見廢話的就表述清楚。
其實姚媯也猜到了,癲道人唯一的用處便只有這個了,無病無痛的謝大將軍斷不會與一個平頭百姓過不去。
如此也好,她原來本就是想讓他給謝然治病,才將人誆騙留在尚書府的。
廳內只有他們二人,無所顧忌地說話也方便,“我倒是好奇你,看到什么了?能嚇成這樣。”癲道人抱著手臂,看向姚媯,還是沒忍住向她打聽。
姚媯并沒正面回答他,而是淡淡一笑,“女子本就膽小,被嚇著有什么好奇的?!?/p>
“可你不像輕易會被嚇到的人?!?/p>
癲道人像是很了解姚媯,摸著下巴分析起來,“如果有,那肯定是極其恐怖的事?!?/p>
姚媯沒想到他竟說的八九不離十,側目而視,慢悠悠地問他,“你是活神仙,還是真神仙?”
癲道人連連擺手道:“什么神仙不神仙,不過是知道你罷了。”他嘆了口氣,說的話云裏霧裏。
“知道我什么?”
姚媯抬眼看向他,這人古裏古怪,說的話也是讓人聽不懂。
“哎,不說這個了,謝臨淵這次也算幫了你大忙,姚小姐可想好如何報答他?”癲道人轉了話頭,將倆人之間的對話引到了謝然身上。
姚媯裝作想了想,沒什么主意的故意問道:“你有什么提議?不妨說來聽聽?!?/p>
她想聽聽這癲道人嘴裏會說出些什么不一樣的報答之法來。
半癲道人眼睛一亮,正愁不知如何游說姚媯,既然她自己問了,那么他也不必藏著掖著,他清了清嗓子,“姚三小姐,民間百姓的話本中常有公子小姐的佳話,你不如也學學他們,以身相許嫁給謝臨淵可好?!?/p>
姚媯看了他一眼,說不出是好是壞的表情,只是眸色暗了下來,“…我是報恩,可對別人來說就是恩將仇報了?!?/p>
她怎能如此心狠,再害了謝然第二次。
見她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半癲道人卻一個字也沒聽明白,追問道:“姚三小姐,此話怎講?”
姚媯抬腳走到窗邊,伸手推開緊閉的窗牖,看著外面花團錦簇,綠意蔥蘢,能活著見到這樣的景色可真好。
她真心希望,這一世謝然能有屬于自己的生活。
她閉眼喃喃,“他值得這世上更好的女子…”
但這女子絕不是自己。
姚媯又告訴癲道人,讓他繼續留在玉京園替謝然治病,尚書府他不用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