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紹也沒空多想姚媯此時的反常,只是板著臉擺手,“你們都暫且退下,不要妨礙大夫醫治。”
姚嬋瞪了姚媯一眼,卻也不敢違逆父親的意思。
姐妹倆先后離開,彼時還未聽到大夫對母親姜萇月受傷的診斷。
半個時辰后,大夫們才陸陸續續向姚紹回稟,他們口徑一致,都搖頭表示姜萇月傷的頗為嚴重,沒有把握能讓她醒來。
回到蘭香閣的姚媯讓茉心去了姜萇月受傷的街市問了當時見到發生此事的百姓,得知是路上有人擋住了尚書府的馬車,母親下車讓侍從趕那人離開,正巧被對面酒樓落下的牌匾砸傷的。
“去問問攔路的是什么樣的人?”姚媯認為此人很有問題。
茉心馬上找來了跟著夫人一同前去雨花堂的侍從孫平,告訴他三小姐要親自問話。
孫平在尚書府做事僅半年,第一次隨夫人外出就發生這等事,他心中愧疚,一見到姚媯便屈膝跪下,一副任憑處置無怨無悔的模樣。
姚媯見他長相忠厚,不像是巧言之人,便讓他起來回話,“那日去雨花堂發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全都說給我聽……”
孫平抬頭看向姚媯,見她面如生鐵,忽然一股寒意直沖頭顱,嚇得趕緊點了點頭。
他從尚書府說起,夫人很是急切的命他們跟著出府,然后到雨花堂見到顏征夫人,她們二人之間說的話,最后回府時在街市遇見攔路的人,事無巨細,統統說給了姚媯聽。
“攔路的人你可看清樣貌了?”姚媯側著耳朵,等待他的回答。
孫平忙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景,肯定道:“那人應該是附近的百姓,我看他衣著簡單,并不是大戶人家的子弟。”他略遲疑了一會兒,又用堅定的語氣加深自己剛才的話,“是了,他肯定是普通百姓,我見他腳上還穿著草鞋。”
是雨花堂后巷的那個男子嗎?
姚媯一下子想到那人的背影,他好像就是尋常百姓的打扮。
孫平還說他覺得夫人似與顏征夫人有些不睦,兩人言辭間都毫不客氣,尤其是夫人,對顏征夫人好像積怨已久。
姚媯不明白,她們兩人算的上南陽城頭面人物,少時又是閨中姊妹,如今還會因何事耿耿于懷至此。
這大大的激起了姚媯的好奇心,她心想會不會與母親受傷一事有關。
幾日后,姜萇月忽然醒了來,原以為是上天保佑,讓她度過一劫,可叫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竟然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姚紹從南陽城所謂的幾位名醫處得知,姜萇月被重物擊打到了頭部,傷勢嚴重醒來后確實會有這種后遺癥。
姚嬋已經多次去瑚璉居想要求見母親,都被荷香委婉的拒絕了。
其實并不是荷香有意阻攔,而是姜萇月現在根本沒法見任何人。
姚媯聽到此消息,知道情況大約很不妙,如果不是斷不會連素日最疼愛的二姐也不見。
之后瑚璉居又忽然多了不少下人,他們將院子團團守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父親越是這樣捂的密不透風,不讓旁人知道,姚媯就非要去查個究竟。
她想起自己曾在假山后聽見父親房中兩個侍女的談話,母親離開尚書府之前,和父親吵了一架,他們倆人很有可能就是為了顏征夫人的事。
母親得知是父親允許自己去雨花堂,于是和他吵了起來,然后氣不過就出府想要帶自己回來。
但姚媯前世并不知顏征夫人的事,她從沒有聽姜萇月提過半句,就像壓根不認識這個人,沒有任何仇恨的跡象。
而說起仇恨,前世她最恨的就是自己,一個她不想又不得不生下來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