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書小說

第5章 狂歡（第3頁）

墜落持續了七秒。

我睜開眼睛。

晨光像一柄手術刀劃開窗簾的縫隙。我躺在純白的房間里，手腕上綁著加強型約束帶。這次是重型精神病院的防撕咬款式。

沈先生，您醒了。穿防暴護具的男護工站在床邊，昨晚您咬傷了三位醫護人員。

窗外裝著鐵柵欄，但透過縫隙能看到真實的城市景觀——至少看起來真實。我的舌頭完好無損，但口腔里確實有血腥味。

今天是幾號？我問，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

2023年4月25日。護工檢查我的約束帶，您已經連續躁動七天了。

床頭柜上沒有藥盒，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法院強制治療令。診斷欄寫著：急性精神分裂癥伴現實解l障礙，有嚴重暴力傾向。建議治療方案：電休克療法。

林醫生呢？

護工的表情變得古怪。沒有姓林的醫生在這里工作。

他離開后，我研究約束帶的構造。這種設計理論上不可能掙脫，但當我用特定角度扭動手腕時，鎖扣突然松開了——就像有人預先調整過它。

病房門突然打開，一個穿白大褂的陌生女醫生走進來。她金發碧眼，胸牌上寫著dr

helen，但當她俯身檢查我的瞳孔時，我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和林悅用的一模一樣。

今天感覺如何？她問，聲音經過刻意改變，但右手小拇指的抽搐與林悅完全一致。

像被困在俄羅斯套娃里。我盯著她脖子上隱約露出的Σ7紋身，這次是什么層級的現實？

她假裝沒聽見，在病歷上寫著什么。當她轉身要走時，我注意到她白大褂后擺沾著機油——和教堂里林悅爆出的冷卻液顏色相通。

等等。我叫住她，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為什么疼痛如此真實？

dr

helen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因為疼痛是跨越所有現實層面的常數。

門關上后，我檢查了病房每個角落。在便池后面發現一行刻得很淺的小字：【第七層是真實的，找到花生】

天花板的煙霧報警器是個偽裝攝像頭，我對著它豎起中指。監控室里肯定有人會笑——如果他們還是人類的話。

午餐時，他們送來流食，因為怕我用餐具自殘。但塑料餐勺在特定角度下也能成為武器。我把它磨尖，藏在石膏縫里——我的左臂不知何時被打上了石膏，病歷上寫自殘導致的骨折。

下午的治療是團l藝術課。當其他病人在畫幼稚的太陽房子時，我在畫布上涂記數學符號。心理醫生——不是上次那個禿頂男人，而是年輕女性——稱贊我有進步。

這是什么公式？她指著中央的Ψ符號問。

意識波函數。我用紅色顏料涂記畫布邊緣，這些是量子隧穿通道，這些是觀測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