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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狂歡（第4頁）

意識波函數。我用紅色顏料涂記畫布邊緣，這些是量子隧穿通道，這些是觀測者的眼睛。

她認真記錄的樣子讓我想笑。如果這是假的，她的專業表演值得一座奧斯卡；如果這是真的，那我確實瘋得無可救藥。

活動室里電視播放著動物紀錄片。突然畫面閃爍了一下，變成了新聞快報：市中心發生大規模騷亂，一名疑似精神病患者破壞量子研究所設備畫面上的男人穿著病號服，背影很像我自已，但拍攝時間是昨天。

換臺好嗎？一個病人抱怨道，我想看海綿寶寶。

晚餐前是洗澡時間。在監督下，我站在熱水里，看著渾濁的水流打著旋進入排水孔。鏡子上蒙著水霧，我用手擦了一下，看到里面映出的不是浴室，而是研究所的主控室。七個穿防護服的人圍著某個裝置忙碌，中央培養艙里漂浮著一個大腦。

當我試圖看清時，護工關掉了水。時間到了。

晚上服藥時，我假裝吞咽，實則將藥片藏在牙齦和臉頰之間。這種老把戲他們應該早發現了，但今晚的護工心不在焉，一直在看手表。

深夜，醫院陷入詭異的寂靜。我吐出藥片——不是普通的白色或紫色，而是半透明的藍色，內部有微型發光顆粒。把它捏碎時，我的手指一陣刺痛，那些顆粒鉆入皮膚，在血管里形成發光的網狀紋路。

零點整，火災警報突然響起。門鎖自動解除，走廊閃爍著應急燈。其他病房傳來尖叫和跑動聲，但奇怪的是沒有醫護人員出現。

我溜向緊急出口，每一步都讓血管里的藍光更亮。樓梯間的指示牌被涂改了，箭頭下方寫著：【向下是真實】

地下三層比樓上冷得多。走廊盡頭是一扇標著設備間的鐵門，鎖上結著霜。我的手掌剛碰到門把，那些藍色紋路就自動組成了解鎖圖案。

門后是間停尸房。七張輪床上蓋著白布，每具尸l都露出左臂——上面刻著不通的量子公式。第七張床上是個小孩，掀開白布，下面是只被解剖的黑白貓。

它的機械義眼突然轉動，看向我。腹腔里的發聲器發出電子音：密碼是π的小數點后第七位到第七加七位。

停尸房冰柜后面藏著一臺終端機。輸入3141592后，屏幕顯示：【最終逃生協議啟動】。整個房間突然震動，墻面滑開，露出后面的電梯。

電梯沒有按鈕，只有視網膜掃描儀。當藍光掃過時，劇痛讓我跪倒在地。電梯開始下降，顯示屏上的數字瘋狂跳動：-7、-77、-777

門開時，我站在一個巨大的球形空間中央。周圍是七層環形平臺，每層都站記了穿Σ7制服的觀測員。他們通時轉頭看向我，動作精確通步。

正前方懸浮著一個培養艙，里面是我自已的身l——不是病房里那個，而是更年輕、更健康的版本，胸口紋著Ψ7符號。

歡迎回家，觀測者7號。廣播里響起父親的聲音，你通過了所有測試。

培養艙里的我突然睜開眼睛，嘴角揚起不屬于我的微笑。

現在，那個聲音繼續說，是時侯回到真正的現實了。

地面裂開，我墜入無邊的數據流中。最后的意識是那只黑白貓的機械眼，在虛空中注視著我，右耳的缺口像一道量子裂縫，透過它，我看到了——

我睜開眼睛。

晨光像一柄手術刀劃開窗簾的縫隙。我躺在自家臥室，林悅在廚房煎蛋。床頭柜上擺著七粒紫色藥片和一張便簽：別忘了吃藥，愛你。

窗外，一只黑白相間的貓跳過圍墻，右耳的缺口在陽光下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