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盛從驚訝中平復下來,再看了眼縮成一團的黎昭,嘴角抽搐,忍笑得很辛苦。
他是來替黎昭解釋緣由,可見到黎昭被白解塵關起來,明白是他失禮在先,更不好說情。
他告別白解塵后,黎昭分明聽到了徐風盛在院外肆意放聲大笑。
黎昭抖得更厲害了,純粹是氣的。
緊接著,李夢魚上門求情,見到黎昭后,原本的說辭都拋到九霄云外,笑得樂不可支,甚至還跑到金籠旁,想要戳戳他。
但白解塵在一旁看著,也就作罷了。
黎昭捂住了耳朵,心想千萬不要再有人來求情了,他在應天宗要待不下去了。
師兄們就饒了他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黎昭腿都在發麻,滿腔怒火也澆滅得差不多了,金籠輕響一聲,禁制解除了。
黎昭眨眨眼,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向來是他捉弄人,現在輪到自己被欺負,一時間還有點不適應。
“禁制時限兩個時辰,”白解塵緩緩走到他前面,雪色的衣袂輕輕拂過,“不可解。”
黎昭蹲在角落,依舊是低垂著頭,明知是他有錯在先,可自己是丟盡臉面,若不是雙腿發麻,他一定是跑得遠遠的。
白解塵微微俯下身,伸出手。
黎昭抬頭,見到他墨玉般的雙眼里藏著一絲笑意。
他本就生得冰雪之姿,雙眼一笑,猶如冰雪消融,化成滿池春水。
黎昭不情不愿地握住他的手。
他的掌心很溫暖,不同于他冷淡如冰的外表。
白解塵將他扶起,隔空招來一只木椅,讓他坐下。
黎昭不聲不響坐下,雙手悄無聲息地捏著發麻的腿,依舊低著頭,耳朵尖都粉紅一片。
“為何來此?”白解塵問。
“你管我!”黎昭先是發了一通悶氣,聲音又陡然變輕,小聲說道,“原本是來道歉的。”
來道歉,卻被關進籠子里了,他不想道歉了。
“那籠子,”白解塵沉默了片刻,說道,“不是來關你的。”
黎昭心里冷哼一聲,自然不是來關本少主的,是他不小心著了道,誰知道有人會在房里放個暗金制的籠子。
白解塵一直在觀察他的神情,見他粉白漂亮的臉上只有深深的羞惱和淺淺的歉意,眼底滑過一絲幽光,說道:“腿好些了嗎?”
腿好了也就可以滾了。
黎昭耳朵一動,忙不迭地站起身,說道:“好了,那我走啦。”
生怕又被白解塵關進那個莫名其妙的籠子里,黎昭不管腿上還有酥麻的癢意,真像一只北垣的小野兔邊跑邊跳地來到了門邊,他一腳踏出院門,心里突然猛跳了一下,轉過身,回頭恰好看見白解塵在望著他,眼神專注而柔和。
他站在門檐旁,孤孤單單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