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凡人死了嗎?”
“當然沒死了,死了怎么會帶回來?”
“因果之人口吐鮮血倒在了我們宗主的懷里,眼睛卻看向風雷主,說了一句:‘風盛,你好……’,就不省人事,宗主抱著凡人痛哭,眼淚滴在他的臉上,那凡人居然睜開了雙眼……”
黎昭再也聽不下去,也不知道白解塵是怎么忍到了現在,卯足了力氣踢了腳下的一粒石子,好巧不巧打在了清徽的腦門上。
“唔!”
清徽捂住了腦門,剛想喊是誰,隨后便是一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不,比鬼還可怕。
口中的那位“邪魅狂狷”、“大聲痛哭”的宗主大人正面無表情地望著一眾臉色煞白的堯天學子們。
他身后探出了一張臉,正是故事中的“凡人?!?/p>
那名“凡人”看著活蹦亂跳,氣色極佳,甚至還有力氣踢自己一腦門石頭。
“宗,宗主。”
清徽一股魂都要飄出來了,他雙手雙腳發軟,一骨碌從石桌上滾下來,跪在地上,抖如糠篩。
其余石化狀態中的學子們紛紛回過神,皆是噤若寒蟬。
白解塵甚少出現在公眾面前,學子們也只敢遙遙地望上一眼,現下他距離眾人不過幾丈,也未曾釋放屬于合道期的威壓,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窒息般的壓力。
林間婉轉啼鳴的鳥兒也失去了聲音,山霧沉沉,天地之間靜得可怕。
白解塵負手而立,他膚色極白,今日又穿著一身玄墨,望上去幾乎只有殘酷的黑白二色。
他只是淡淡地望了眼眾人,目光轉到黎昭身上,說道:“去吧。”
黎昭也被這氛圍搞得緊張兮兮,若不是他在故事里的表現過于離奇,估計自己也會聽得津津有味。
可白解塵那目光冷得像冰,黎昭也是嚇得一溜小跑,成功混入一群白衣學子中。
白解塵對跪地的清徽宛若未聞,身影消失在石徑盡頭。
堯天宮學子們慶幸自己竟然是撿回了一條小命,都是臉色煞白,他們靜悄悄地繞開瑟瑟發抖的清徽,雙腿發軟地朝著學宮走去。
他們縱使對黎昭再好奇,也不敢再看他一眼。
黎昭被孤零零落在了后面,他順便蹲下身,對著清徽說道:“你家宗主都走了,還跪著干嗎?”
清徽滿臉都是冷汗,眼中不住地落淚,汗水混著淚水順著鼻尖掉落,他也不敢抬頭,顫聲道:“林師兄,我稍后自回去領罰?!?/p>
黎昭勸了他一會,見這小子脾氣倔得很,只能說道:“好吧,那我先去學宮了。”
他對去學宮的路駕輕就熟,根本不需要帶路,順著楓葉小徑就跑到了學宮門口,只見到那名叫做盈沖的學子站在院內,其余眾人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他一身白衣,站在學宮庭院內的紅楓之中,一枚紅葉正落在他的肩上,他微微偏頭,正欲撫下那枚如血般的楓葉。
模糊得像是一道虛幻的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