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道法印可掩蓋魘咒,”白解塵說道,“那魘魔不會再尋著魘咒來找你。”
一想到白解塵沒有懷疑自己,黎昭又開心起來,裝作感動倍至的模樣,胡亂擺了個謝禮的手勢,說道:“多謝宗主費心!”
被他稀里糊涂的一拜,白解塵捉摸不透的表情中,似乎隱過一層笑意,有意無意提及:“聽說你在堯天學宮有舊識?”
“啊?”
黎昭心頭一緊,差點以為自己暴露了,可看著白解塵的神色,也沒有面對魘魔時的冷酷殘殺。
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沒有舊識。”
“是嗎?”白解塵低低的眉尾稍揚,說道,“可是有一人跟我說,非要見你不可。”
黎昭心里思索,難道是這幅身體的舊相識?
他這幅軀殼一直生活在北垣,若是有舊識,也會是風雷谷的人。
聽白解塵口吻,似乎跟這具軀殼的主人有著不少淵源。
黎昭暫時解除了魘災的懷疑,但倘若有舊識將他認出,自己卻相見不相識,那豈不是也會露餡?
無論是魘魔還是奪舍,都是死路一條。
想及此處,黎昭含含糊糊說道:“哎呀,我好像記起來了是有一個舊識,在堯天學宮。”
白解塵說道:“既然如此,本座明日親自送你堯天學宮。”
黎昭:“???”
等等,你不要去啊,包露餡的!
堯天學宮
黎昭渾渾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望舒崖的。
等白解塵說起親自送他去堯天學宮,他才反應過來,該不會是白解塵的圈套吧?
他轉念一想,堂堂一宗之主,倘若真的懷疑自己,直接殺了便是,何必大費周章?
難道堯天學宮真的有自己的故人?
回到望舒崖,寢居擺設處處透露著典雅舒適,黎昭點燃了幾根蠟燭,緩緩地爬上床,松軟篷香的被子裹緊了自己。
大致是換了環境,他睡得很不安穩,半夜驚醒時,霍然見到燃燒的蠟燭早已熄滅,只余下層層疊疊的冰冷蠟堆。
乍一見到熄滅的蠟燭,黎昭呼吸一滯,后知后覺想到他的眼睛看見了。
屋內籠著淡淡的清輝,鏤空雕花窗欞外映出一輪皎潔的明月。
所在的庭院位于懸崖之上,月亮似乎近在咫尺,仿佛稍稍一伸手就可以輕易觸摸。
月光溶溶流轉過白梅青瓷,山水掛簾,輕紗幔帳,一切都映照得如影似幻,黎昭只當自己是做了一場醒來的噩夢,朦朦朧朧重新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醒來,黎昭惴惴不安地隨在白解塵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