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就一勺,”畢塌眼慢條斯理地吃著油條,“我覺得挺香,這咸豆漿是來給我提神的,一口頂三杯咖啡,比你那‘催眠豆漿’實用多了。”
孝也笑啃著油條,看著兩人斗嘴,突然指著牛不催的臉笑了起來:“牛哥,你嘴角有豆漿!像長了白胡子!”
牛不催趕緊用手去擦,結果把豆漿擦到了鼻子上,活像個小丑。畢塌眼拿出手機,“咔嚓”一聲拍了張照:“這張照片得存著,等你哪天成了真大廚,就拿出來給記者看,標題就叫‘米其林大廚的早餐黑歷史’。”
“你敢!”牛不催伸手去搶手機,兩人鬧作一團,差點把王師傅的豆漿桶撞翻。
王師傅笑著勸:“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似的。牛大哥,你要是不愛喝咸的,我給你換碗甜的,算我請客。”
“不用不用,”牛不催擺擺手,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剛才那口辣豆漿確實把他嗆得不輕,“我就是嘗嘗鮮,考察一下不通口味的市場接受度。”
孝也笑把自已的甜豆漿遞過去:“牛哥,你喝我的吧,甜的好喝,不辣。”
牛不催看著他遞過來的豆漿,上面還沾著點他的口水印,心里突然一暖,擺擺手說:“你自已喝吧,我不愛喝甜的。”
就在這時,馬路對面傳來一陣喇叭聲,一輛灑水車慢悠悠地開過來,音樂聲在清晨的街道上顯得格外響亮。孝也笑被吸引,舉著半根油條就往馬路邊跑:“灑水車!我要看灑水車!”
“慢點跑!”畢塌眼趕緊跟上去,生怕他跑太快摔了。
牛不催也跟了過去,看著孝也笑追著灑水車跑,嘴里還喊著“給我灑點水!我要洗洗手!”,忍不住笑了。畢塌眼碰了碰他的胳膊:“你說這小子,怎么天天都這么開心?摔了跤能笑,衣服臟了能笑,連喝口豆漿都能找出樂子。”
“傻唄,”牛不催嘴上這么說,眼里卻帶著笑意,“不過,傻人有傻福。”
灑水車漸漸走遠了,孝也笑跑回來,額頭上又出了一層汗,手里的油條也啃得差不多了。他把最后一口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灑水車司機叔叔跟我招手了!他說我跑得快!”
“是是是,你跑得快,”畢塌眼幫他擦了擦汗,“吃完了趕緊回家,不然你媽該著急了。”
孝也笑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么,從書包側袋里掏出那個茶葉蛋,塞到牛不催手里:“牛哥,這個給你吃,王爺爺說茶葉蛋有營養,吃了能長力氣,就不會被辣豆漿嗆著了。”
牛不催愣了一下,接過茶葉蛋,蛋殼上還帶著孝也笑的l溫,暖暖的。他看著孝也笑背著書包跑遠的背影,突然覺得手里的茶葉蛋沉甸甸的。
“還愣著干嘛?”畢塌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不吃,茶葉蛋都要涼了。‘米其林大廚’,嘗嘗民間茶葉蛋,說不定比你那法國配方還好吃。”
牛不催沒說話,剝開茶葉蛋,咬了一口,咸淡正好,帶著股淡淡的茶香。他抬頭看了看天邊的朝霞,又看了看王師傅忙碌的身影,突然覺得,這民間的早餐攤,比他吹過的任何“米其林餐廳”都要實在。
“王師傅,”他揚了揚手里的茶葉蛋,“再來兩個茶葉蛋,打包!”
王師傅笑著應:“好嘞!給‘大廚’多裝兩個!”
畢塌眼看著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清晨的陽光穿過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油條的香味、豆漿的熱氣、還有遠處傳來的灑水車音樂,混在一起,像一首輕快的歌,把這個普通的早晨,唱得暖洋洋的。牛不催啃著茶葉蛋,突然覺得,其實不用當什么米其林大廚,能每天早上在這兒跟畢塌眼斗斗嘴,看孝也笑傻樂,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