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我的故事,但現在,它已不再屬于我。我的眼淚,悄然滑落。
有百姓問道:“聽聞顧公子曾經與蘇府的那位表小姐一同泛舟,如今那位表小姐身陷教坊司,顧公子為何不出手相救?”
顧云辭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休得胡言!是她不知廉恥,一再糾纏于我,我與此人早已毫無瓜葛?!?/p>
周圍的人群中響起一片叫好聲。不少人趁機向顧云辭道喜,吉祥話不絕于耳。
“聽聞顧公子與郡主是青梅竹馬,不知二位日后打算生幾個孩子?”
顧云辭回頭望向轎子,恰好一陣風吹開了轎簾,兩人四目相對,情意綿綿。
我看著這對神仙眷侶,不知從何時起,心頭那種密密麻麻的疼痛,竟漸漸變得麻木了。
很快,就到了我掛牌的日子。
這些天,我一直很順從,端茶倒水,學習那些淫詞艷曲,沒有絲毫反抗。
老鴇對此很滿意,特意為我安排了一場掛牌宴。
登臺獻藝那天,臺下坐著父親、顧云辭和秦鳶。
他們看到我,都齊齊松了一口氣。
我接的第一個客人,是曾經被我拒絕過的一名紈绔子弟。
他用他那骯臟的腳踩在我的臉上,嘲笑道:“你表姐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你卻是個低賤的妓子,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我討好地笑著:“做妓子也不錯,或許比做郡主更自在?!?/p>
那紈绔聽后哈哈大笑,眼中滿是譏諷。
他宴請的賓客也紛紛用折扇在我身上戳來戳去:“瞧瞧,這是在強行挽回顏面呢。”
“心里還惦記著那點可憐的自尊心?!?/p>
還有人說:“私通生下的野種,命就是賤?!?/p>
就在這時,一個蹣跚的身影突然闖了進來。
她一把推開那名紈绔,聲嘶力竭地哭喊:“這是我的女兒蘇靜婉!她不是罪犯秦鳶!”
“你們都認錯了!全都認錯了!”
“她是郡主,是救了新帝的端陽郡主!”
是母親。她最近的日子一定過得很不好,曾經白皙的皮膚被曬得又黑又黃。
她嘴唇顫抖著,為我攏好暴露的衣衫,哭得幾乎要斷了氣。
“晚凝,你到底是為什么???”她哀求道,“娘求你了,跟娘去官府,把事情說清楚吧。”
我強忍著淚水,努力學出秦鳶那種輕浮的模樣:“你也來找樂子?”
母親愣住了,哭得更加傷心。她近乎哀求:“晚凝,你跟娘說實話,是不是你父親拿娘來威脅你了?你放心,娘現在已經是下堂婦,跟你父親再沒有關系了。娘現在就帶你去官府,擊鼓鳴冤?!?/p>
我看向她身后,說道:“當官的來了?!?/p>
父親和顧云辭匆匆趕到,父親一把掐住母親的脖子,將她扔出了教坊司。顧云辭則對眾人拱手打著圓場:“各位兄臺,此女乃是內人的表妹,還請給個薄面,改日再來。”
隔著一道珍珠簾,我看見母親被重重摔在街上,許久都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