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刈眸底寒芒驟凝,只見那蒙面人瞳孔驟縮,竟狠狠咬向舌根!
他腕間運力如電,掌刃劈在那人頸側麻筋。
蒙面人悶哼一聲,眼皮一翻軟倒在地。
房門“吱呀”裂開條縫,冷翼旋身而入,瞥見地上的景象時眉峰驟蹙:“果然按捺不住了。”
魏刈用匕首挑開那人面巾,露出張棱角未脫的年輕面孔。
“沈墨倒是沉不住氣,這還未到夔州地界,便遣了死士來。”
冷翼上前用繩索捆人時,鼻尖微動:“這小子帶了‘迷魂散’。尋常人聞半分便能昏睡半日,倒是算計精到。”
他指尖捏開那人下頜,又卸了其臼齒關節,“可惜他不知霍鈞早備下了解藥,這點伎倆不過班門弄斧。”
魏刈摩挲著匕首上的纏繩,忽而冷笑:“沈墨怕是聽聞我上月舊傷反復,竟只派了個毛頭小子來。”
他此次刻意乘了轎廂,外人瞧著只當他傷病未愈。
冷翼替主子攏了攏披風,語氣帶了幾分得意:“他哪曉得您有蘇二小姐照料,早復原了!”
魏刈動作微滯,窗外驟密的雨聲里,他忽的望向滕州方向。
“這雨下得這般急,也不知滕州如今是何天色?”
“主子?”冷翼見他失神,輕聲喚道,“這人如何處置?”
魏刈眸光轉厲:“丟給冷影拷問,完事后‘送’回沈府,記得做得干凈些。”
冷翼擊掌兩聲,暗影自梁上翻下。
待蒙面人被拖走,屋內只余下雨打窗欞的聲響。
“主子,”冷翼壓低聲音,“方才屬下在錦城街頭,撞見幾個挖礦歸來的漢子。”
魏刈指尖輕叩桌沿:“錦城何時有鐵礦了?”
“是去年新發現的小礦脈,因規模太小未報備官府。”
冷翼頓了頓,神色愈發凝重:“但屬下瞧那些人的手勁步態,絕非尋常礦工。”
魏刈眉峰微挑:"怎么講?"
冷翼壓著嗓音道:"屬下瞧那幾人走路時腰桿筆挺,步點輕快,倒像是行伍里出來的!"
魏刈眸光一沉,眼底掠過寒芒:"你肯定?"
"十有八九。"冷翼語氣篤定。
他本就是行伍出身,對這些最是熟稔,斷不會看走眼。
"那幾人雖穿著短打布衣,扮作尋常百姓,乍一看沒什么兩樣,但細節處總能瞧出分別。"
軍營里練出來的筋骨,多少帶著些武人的習氣,哪怕刻意遮掩,骨子里的東西也難徹底改掉。
魏刈垂眸沉思。
這錦城本是個小地方,依山傍水,景致清秀,民風淳樸。若不是突降大雨,他們也不會在此歇腳。
卻不想,偶然間竟瞧出這般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