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鞒亦覺出壓力,一顆心懸在喉間。
大殿死寂如墳,唯聞更漏滴答。
終于,顧赫打破沉默:“微臣手上,暫無其他實證。”
話音落,滿殿皆驚———
姬鞒亦睜大了眼。
他萬沒料到,顧赫會坦言無據。
無實證?短短十日,能拿到供詞已屬不易,哪有余力尋證?
陳年舊跡早被時光碾作塵泥,再查談何容易!
念及此,姬鞒劇烈心跳漸次平復,暗忖:單憑沈墨一言,說明不了什么!這案子,翻不了!
姬鞒心底冷哼,回眸時眼底閃過陰沉:“顧大人說得輕巧!無實證,便敢斷言沈墨所言屬實?壞本皇子名聲事小,若辦成冤假錯案,顧大人擔待得起?還有許轍!”
突然指向一旁緘默的許轍,“刑部便是這般斷案的?”
他豈會不知,這卷宗能呈上來,許轍必出了力!
從前竟未察覺,這看似古板剛直的許轍,竟與顧赫是一路人!
許轍聞言,穩如磐石,連個眼神都未施舍。
這更添姬鞒惱怒,瞇眼道:“鎮西侯當年遭小人陷害蒙冤,是本皇子失職!但若說這一切是本皇子指使,絕無可能!誰要想渾水摸魚、潑臟水,休怪本皇子不客氣!”
一番話擲地有聲,底氣十足。
連旁觀朝臣都動搖了———看琪王架勢,倒像真被冤枉。
可廷尉寺、左都御史聯合查案,顧赫、許轍皆是狠角色,怎會犯這等低級錯?
這時,顧赫突然挺直身板:“陛下,十日來臣等查案,日夜不休,確無精力尋更多實證。但———臣雖無實證,卻有證人!”
大殿瞬時靜得落針可聞。
姬鞒先是一驚,旋即定心:證人?當年舊案何等隱秘,沈墨那般謹慎,哪會留證人到如今?這話不過是撐場面罷了!
姬帝眸色微沉:“證人是誰?”
眾人齊齊看向顧赫。
顧赫似對這些目光毫不在意,挺直脊背,一字一頓:“證人便是前刑部尚書蘇崇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