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話一出,幾人對視,神色都微妙起來。
先前楚蕭為蘇黛霜沖冠一怒,即便蘇崇岳倒臺,仍對她不離不棄,費心安置住處,還替她料理諸多麻煩,甚至私下為蘇崇岳奔走。
這般做派,曾引得不少人稱贊,說他雖傲氣,卻重情重義,是條漢子。
先前在外人眼中,原是段佳話。
可自蘇黛霜下獄,這一切都成了笑話。
喜歡個弒母的狠戾女子,怕不是失了心智!烏鴉尚知反哺,這般行徑,與畜生何異?
一夜之間,仰慕蘇黛霜容顏的沒了,欽佩她才學的也沒了,余下的盡是避之不及的厭惡。
連帶著楚蕭,也陷入遭人非議的尷尬境地。
楚蕭怎會察覺不到?他忍了又忍,終是按捺不住:“霜兒的事尚無定論,你們這般冷嘲熱諷,未免太過分!”
蘇景熙“喲”了聲,險些鼓掌:“楚公子說得好!可我記得,先前蘇黛霜找我姐麻煩時,可沒說過事無定論,后來還登門辱罵。她做這些時,可曾想過今日?”
這幾日他們兄弟在太學本就難挨,雖沒人敢當面尋釁,私下的閑言碎語卻沒斷過。
若不是蘇景逸勸著,又信姐姐另有謀劃,楚蕭哪能安穩到現在?
楚蕭面色青紫,一口氣堵在胸口:“蘇景熙!你找死———”說著便要動手!
蘇景熙眼底閃過興奮。
打起來才好!只要楚蕭先動手,他便有理由反擊!回頭姐姐問起,便說是正當防衛。
“干什么呢!”
一聲厲喝劈來,楚蕭猛地回頭,心尖驟顫,方才的氣勢霎時泄了。
“司、司成大人”
一眾學生見了毛宗,如鼠見貓,忙齊齊行禮:“見過司成大人!”
毛宗冷面如霜,不怒自威:“此處是太學!想動手,有本事去漠北殺敵!在此逞兇算什么本事!”
楚蕭豈會聽不出是在罵他,可毛宗他得罪不起,只能憋屈認栽:“學生知罪。”
毛宗懶得多言,他老子自會管教。何況連楚昊都教不好的蠢材,他費那勁做什么?
毛宗不再理會他,目光一轉,落在蘇景熙身上。
蘇景熙默默挺直肩背。
這小子,膽子倒還肥!
毛宗險些氣到吐血,當日之事,換旁人早叫他見閻王了,偏蘇景熙跟沒事人似的!
毛宗指著他,沒好氣道:“蘇景熙!就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