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秉元幾次主持春闈,門生滿朝。
秦逸至今不過是滕州知縣,瞧著像是沒得到孟秉元的看重。
比起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人,實在不值一提。
但許轍對這名字印象極深———秦逸趕考時曾在京城名氣大噪,因家里有錢,竟當眾羞辱寒門士子,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許轍最討厭這種行徑,所以記得清楚。
后來春闈放榜,秦逸偏偏排在末位,卻終究中了功名。
聽說他曾去孟府拜訪,竟沒進二門。秦逸不覺得羞恥,反倒四處標榜自己是閣老門生,在吏部謀了個官,就開始結黨營私。
沒過多久,他因得罪權貴,被貶到外地,一出京城,就再也沒回來過。若不是今日提到,許轍怕是永遠記不起這人。
可滕州偏僻狹小,本無厚利,秦逸這種人,怎肯長久待著?
許轍心里犯疑,望向蘇歡:“蘇二小姐在滕州時,見過秦逸嗎?”
蘇歡搖頭。
許轍暗忖,也是。
她一個未出嫁的閨閣千金,哪能輕易見到知縣?
蘇崇漓在世時,在滕州也算一方豪強,可如今人沒了,誰還會把他的遺孤放在心上?
蘇歡頓了頓:“聽許大人的話,似乎認識這位秦逸?”
許轍嗤笑一聲:“別人或許難斷定,這人既然是秦逸,滕州必定藏著蹊蹺!”
“算不上認識,只見過幾面?!彼髁朔餍渥樱案@種人來往,污了地方。”
許轍收了笑意,正色道:“若你說的是真的,秦逸便有失察之罪!我必定上奏彈劾他!”
蘇歡微怔,沒料到自己隨口一句話,竟讓許轍如此動怒。
她斟酌著說:“連下十來天雨,他們怕是也沒辦法,誰愿意見到這種慘狀?可天災難違———”
“怕不是天災,實則是人禍!”許轍打斷她。
他望向蘇歡,語氣溫和:“蘇二小姐說的話,我們都知道了。今日勞你跑一趟,我們這就派人徹查滕州,一有消息,必定盡快告訴你。”
蘇歡識趣,沒再多說,屈膝行禮:“謝過諸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