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殿內。
孟貴妃冷睨著跪在案前的姬溱溱,鳳眸含霜:“你不是說去請蘇歡來給本宮瞧病?人呢?”
姬溱溱咬唇垂眸,聲若蚊吶:“母妃恕罪,女兒無能,沒能將她請來。”
孟貴妃嗤笑一聲,指尖叩擊鎏金鑲玉案:“你當她是軟柿子?”
自蘇歡回帝京,那些刁難折辱她的人,沒一個落得好下場。聽聞流霞酒肆生意熱火朝天,這般人物,怎會是心思單純的普通女子?
姬溱溱垂首跪坐,絞著帕子道:“她不是帝京世家養的嬌小姐,反倒睚眥必報,城府極深,三皇兄與她有解不開的仇怨,她怎會肯來?”
孟貴妃垂眸瞧著褪色的蔻甲,病中沒心思打理,襯著削瘦的手更顯蒼白。
想當初玉指纖纖珠圓玉潤,如今便是見著陛下,怕也難博半分憐惜。
她面色愈見陰沉,瞥見姬溱溱楚楚可憐的模樣,更添厭煩:“聽說你天未亮就去宮門前候著,人家連馬車都沒下,直接拒了。這事傳出去,你堂堂公主,就不嫌丟人?”
孟貴妃惱的不是姬溱溱丟臉,而是自己臉面被折損:“如今滿宮都知道本宮何等狼狽!”
姬溱溱頭垂得更低:“都是女兒的錯,沒想到她拒得這般干脆,早知”說著嗓音哽咽,“女兒想著她醫術高明,或許真能治好母妃的病”
聽來倒有幾分委屈,孟貴妃面色稍霽,不耐揮手:“罷了!既知她難相與,往后少來往便是!沒了她,本宮還活不成了?”
“母妃莫說這話!”姬溱溱慌忙抬眸,眼里已噙了淚,“您福澤深厚,身子必定能好起來。”
孟貴妃出了口惡氣,看姬溱溱的眼神稍緩:“行了,本宮知道你一片孝心,起來吧。”
姬溱溱扶著酸麻的膝蓋起身,小腿早已麻木,她輕捶兩下,忽又想起什么,重新看向孟貴妃。
孟貴妃瞧她欲言又止,柳眉微擰:“怎么了?”
“母妃,女兒今日聽聞些流言”
姬溱溱左右張望,低聲道,“二皇兄突然昏迷,聽說蘇二小姐當初尋的解藥有問題。如今濯王府戒備森嚴,這么大的事,哪瞞得住?”
“當真?”孟貴妃倏然直起身,略一思忖便心頭透亮———這可是一箭雙雕的好計。
姬修若真醒不過來,往后誰還能與鞒兒爭儲?
屆時陛下即便想動鞒兒,朝臣們也定會攔著;若再趁機除了蘇歡,那更是永絕后患了!
姬溱溱垂眸:“只是流言,二皇兄究竟為何如此還不清楚。”
“這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