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許澤拍案冷笑,目光凝重道:“養(yǎng)寇自重!不,這不能算是養(yǎng)寇自重,這已是沆瀣一氣了!”
曹昂點點頭:“大多數(shù)豪族無奈局勢,紛紛投身于其麾下,有些商賈因交稅家破人亡,今日走訪谷熟,便遇到一些流民訴苦?!?/p>
說到這,曹昂苦笑道:“即便是訴苦也無用,亂世當頭,豈有伸張正義的立場?!?/p>
“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將梁國境內(nèi)的賊寇真正清掃!”
許澤甚至能想到,像袁綏這樣的人,在梁國再撐數(shù)年,撐到天子有變,看局勢將梁國交托于某一方諸侯。
而后他能留下一個“能力平庸”但是“仁政愛民,殫精竭慮”的名望于青史,但實際上卻裹挾了一郡國數(shù)年的收成,幾十家小族、商賈的錢財而走。
百姓年年耕種,榨干體力,宛如牛馬,方才能得些許糧食飽腹。
每年都想著等到來年,匪患少了些就好了。
沒想到明年稅收又很高,大軍出城剿匪,回來亦是敗退。
于是周而復(fù)始,每年都會被榨干直到死去。
“可,兄長,這等事沒有證據(jù),應(yīng)當如何指責?”
曹昂迷茫的問道,就算看清了,但他覺得如今大漢各州郡、郡國,到處都是類似的事。
許澤喝了一口水,抬眼看他說道:“想想你爹會怎么做。”
曹昂回憶了片刻,篤定的道:“若是我父親,肯定毫不猶豫的破城,斬首,再治百姓,如此數(shù)年之后便可得善待,不會在意名聲。”
“那你說,他為何會毫不猶豫的殺。”
“父親務(wù)實,不看虛名。”
“對了,亂世求才不求名,不少人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許澤目露思量,靈光不斷,忽然想起了一句話,語重心長道:“就算他沒有養(yǎng)寇自重,可為官一任,不犯錯誤,但也不作為,它也是一種罪過啊?!?/p>
曹昂一怔,大為震動,拱手深深鞠躬,誠懇的道:“多謝兄長教誨?!?/p>
……
一日夜后,水勢散去,陽光普照。
夏侯淵已下蒙縣,并且快速進軍擊潰雎陽北部的關(guān)隘,至此南北曹軍將梁國合圍。
袁綏以曹軍“傷天和、損陰德”為名,向陳王劉寵求援,但劉寵并不睬他,只是關(guān)注著梁國戰(zhàn)局。
許澤命大軍五千在雎陽南面以樹尾揚塵,遍插旗幟。
每隔一段時間便換將軍旗吶喊叫戰(zhàn)。
但是又將這種安排故意露給前來查探的哨騎。
當夜晚上,許澤命曹昂領(lǐng)兵繼續(xù)叫戰(zhàn)吶喊,他和典韋則是領(lǐng)精騎二百二十、一千死士朝夏邑方向去,夜間進入碭山北一處山林伏擊。
不到一日,果然有賊兵從碭山出來,騎兵二三百,身后跟隨帶甲的軍士一千余,只有刀劍布衣的幾千人,盡皆面貌兇惡。
為首那人連邊胡,眼神深邃,面龐堅毅,正是劉辟。
跑到半途,斜處山道忽然殺出一支裝備精良的騎兵,一馬當先那青年立身撒放于馬背,一邊奔馳一邊張弓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