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亞良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他惡狠狠地盯住殷疏寒,第一直覺對面這個男人不是善茬。
應該是被殺人的情形嚇到,不少人也意識到,這個地方根本沒有東瀛人動手的份。
佐藤亞良收起刀,走向殷疏寒,兩人對峙似的:“敢問閣下是哪位?我只是想找到殺害我父親的元兇,你為什么阻攔我,我的身份并不應該成為我追查真兇的阻礙。”
“是,但這并不意味著你可以越過巡捕房,可以越過公共租界的法律。”
巡捕房姍姍來遲,剛進院子,帶頭的探長看到東瀛人先是一愣,再看到院內頭身分離的尸體,捏緊了手中的槍。
“別動!拿刀的那個人,把刀扔下,老嚴快回去喊人,把所有人都給我帶走!”
東瀛士兵也舉起手中的槍,隨時做好突圍的準備。
不過,佐藤亞良扔下了手中的刀,舉起雙手,但臉上的嗤笑就沒落下。
“我記住你了。”佐藤亞良對殷疏寒留下這句話后,被巡捕房帶走。
萬喜雀和殷疏寒也在被帶走的隊伍中,萬喜雀提起的心終于放下。
“你剛才……算了,還好巡捕房來得不算晚。”
“你是在擔心我嗎?”
殷疏寒完全不受干擾,好像剛剛被佐藤亞良威脅的人不是他。
萬喜雀頓感無力,勸自己不要計較,畢竟這個男人剛剛實在是英勇。
法醫鄒邵青急匆匆趕來,先是確認戲班班主的死因,再去尋找佐藤奉一郎的尸首,可她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探長拉下準備上車的佐藤亞良,質問他佐藤奉一郎的尸體去哪了。
“我父親的尸體?探長,注意你的言辭,我父親只是受傷了,并沒有去世。剛才的話我就當你口誤了,下次我會讓我的律師投訴你。”
“你!”探長怒不可遏,“把他帶走!”
佐藤亞良聳了聳肩,就被押上車。
“這個東瀛瘋子,他父親沒死,他居然動手殺人,簡直無法無天!”
賓客在后面議論紛紛,甚至還有人覺得佐藤亞良應該被判死刑,可當時佐藤亞良真的不知道鐘家是在公共租界嗎?東瀛士兵怎么會來得這么快,好像早就預判會有事一樣,早已在不遠處待命,只等佐藤亞良一聲令下而已。
萬喜雀不敢細想,只覺得頭皮發麻。
戲班班主女兒哭到直不起身子,她是被警員攙扶出鐘家的,在看到殷疏寒的時候,她“撲通”一聲跪下,不停磕頭答謝。
“感謝先生出手相救,若我能活著出來,我這條命以后就是先生的!”
“不用不用,舉手之勞罷了。”
警員將班主女兒帶走,殷疏寒和萬喜雀坐在同一輛車上,探長也在這輛車上。
探長只覺得頭疼,他有聲無力地問萬喜雀:“萬小姐,怎么你又被卷入這種事里。實在不行,您去城隍廟燒燒香,去去晦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