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不曾聽說,不過忠勇伯府閉門不出,也說伯老夫人病了,女兒回娘家侍疾,分不出一點錯處來?!?/p>
她指節(jié)點著膝蓋,思緒不自覺流轉(zhuǎn):“得尋個機會去趟忠勇伯府?!边€得是悄摸著去。
她抬眸:“可有瞧見于賦永有什么動作?”
他這樣多疑又自私的人,便是知曉有詐,也不可能一點不懷疑,他不會全然信任另一個人,對婉華也是利用居多。
“只面色不大好,倒是不曾瞧見有什么動作?!?/p>
沒有動作,那便只有一個可能,婉華還有用,他一時舍不下。
“嗯……”她指節(jié)微頓,“婉華主要是他與矜國間溝通的人,可以給他遮掩行蹤,傳遞消息,還有些他不方便做的事。
“這方面的價值暫時替代不了,除非婉華當真做了什么,會讓他徹底將人放棄?!?/p>
這時窗外有一人逐漸靠近,手里拿了一燈籠,他速度很快,臨到門前時將燈籠隨意扔在一旁。
“溪荷,”接著門被打開,他匆匆走進來,“寧王深夜進宮了!”
她倏地站起身,動作太快,受傷腳踝一陣鈍痛,她已無暇顧及:“可有瞧見他是何神色?可有遞信去溪園?他可有帶上什么?”
話音未落,珠圓也匆匆走來:“姑娘,林尚宮傳信過來了,說是務必要讓你知曉。”
她拿過信,腳踝站不住,她便靠在窗沿,手忙不吝將竹紙拿出,上方只寫了一句話:“記住你說過的話,我要知曉他到底在哪?!?/p>
這個他是誰,她心知肚明。
寧王已做了抉擇,這真是天助我也。
她將竹紙放在油燈上,火苗纏上,蔓延,直到將字跡都銷毀。
“謝成錦,你再進宮一趟。”
她抬眸,眼眸里火苗的影子正在跳躍,“進了宮什么也不用說,什么也不用做,只需匆匆進宮,做足姿態(tài)?!?/p>
做足姿態(tài)。
謝成錦對上她視線:“你是想炸他,逼他棄了婉華?!?/p>
婉華掌握了他不少犯罪證據(jù),她將人扣下,又放出消息,本就是想逼他棄了婉華,如此婉華也能看清他為人,當真為她所用。
只此舉太輕,有賭的成分在,可如今寧王進宮便不同了,先太子是她的底牌,寧王倒戈是他意料之外,謝成錦今天下午便進過宮,現(xiàn)下又進,他定會慌亂,慌亂之下只會越想越多。
偏偏此刻還有婉華,一切都可推在婉華身上。
這也是他慣用的戲碼。
她要走在桌案前,腳踝疼痛讓她腳下一軟,謝成錦順勢將她橫抱放在桌案前,她拿過筆墨洋洋灑灑寫下一頁竹紙,越寫越快,到最后手也沾上墨汁。
她將竹紙遞出:“遞給太后,只需她再等一會,等到我進宮,屆時我會將婉華和婉華證詞一同帶上,若順利,怕是祭祀一事,便可瓦解?!?/p>
寧王手里的把柄或許只能削弱,可婉華不同,她是能直接毀了于賦永,最利的刀。
謝成錦接過竹紙放進信封,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眸:“我多派些人保護你,此處雖是殿前司,卻也難保他會不會伸手到此?!?/p>
這倒是提醒她了,她捉摸著:“如此我該與婉華一同,他若急了,第一反應定是殺了婉華。”
這也是最有力的證據(jù),是讓婉華倒戈的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