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忙走過來,將人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最終準確看到已經紅腫的手,她分外心疼:“這手心都腫了?!?/p>
她翻手拉著人坐下,又扯著玉潤一同:“這是我接下那戒尺才留下的,不是被打的,放心了小珠圓,你家姑娘我沒有被欺負?!?/p>
珠圓被拉著坐下,方一坐下又連忙站起:“姑娘奴婢怎可跟您一同用飯,這不合禮數。”
玉潤也站了起身,神色惶恐。
她于是將兩人重新按下:“以后你們就不是奴婢了,只是你們的賣身契還沒拿回,給我些時間,我肯定會將你們的賣身契拿回來。”
“賣身契……”
珠圓怔了怔,接著眼眸一紅:“姑娘不要我們了?”
于溪荷當即笑出聲,玉潤恨鐵不成鋼,用力點在人腦門:“想什么呢,姑娘這是要放我們自由,你怎的想到那邊的?!?/p>
珠圓眨了眨帶著水光的眼眸:“是,是這樣嗎?可是我們在姑娘身邊一直很自由呀?!?/p>
這倒霉孩子。
于溪荷扶額:“可是你的身契在大娘子身邊,若她要發賣你,可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珠圓恍然:“可是姑娘不會讓我們被發賣的?!?/p>
“所以要去拿身契呀!”玉潤又是一指頭戳在人身上,三人互相對視,接著笑作一團,于溪荷指了指桌上的菜:“先吃吧,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率先動了筷,吃著吃著思緒再次流轉。
孔氏心思不深,喜怒都在面上,最好試探,別的人卻不同,老夫人老謀深算,于賦永浸淫官場,都不是好相與的,此事還是從江小娘那下手較為合適。
正好五妹妹也該相看夫婿了。
思及此她想了什么:“對了,二姑娘與秦家的婚事如何了?”
珠圓一直在府里探聽消息,她聽言抬頭:“今日秦家來下過定了,婚期定在兩月后。”
那很快了,等于欣瑤成了親,下一個便是她了吧。
她眼眸微暗,放下了碗筷。
玉潤察覺:“姑娘這便吃好了?才吃幾口呢。”
她應:“嗯,已吃好了,你們先吃?!?/p>
她出了門,此時日頭漸沉,光亮已很是微弱,她坐在小池旁的石頭上,看向池子,池子里的荷花曬了一天,有些蔫吧,荷葉也低低垂著。
她捧起池水,傾倒在蔫吧的荷葉上,水珠順著荷葉脈絡下滑,再度滴落在池中。
旁邊經過了雜掃女使,俯身行禮,她擺手,將院子里的女使都揮退,珠圓玉潤也端著飯菜從房里出來,她余光瞧見:“你們也先去忙吧,我自己待會?!?/p>
于是珠圓玉潤二人也相繼離開,院子終于平靜。
她看著池子,想了想脫了鞋襪,將足尖沁進池水里,池水微涼,她無意識劃過水面。